2014年10月29日星期三

擱筆


  做文字的人對有作者擱筆不寫的事總抱着特別興趣,想知道他們想的是甚麼,心裏的掙扎怎樣。最近看了前立法會教育界議員、被稱為「華叔」傳人的張文光在某報的告別作後,心情有點像打翻五味架一般,各種滋味都湧上來。
  張先生在「告別」中說,對香港民主發展過去一直抱「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儘管情勢不利仍不願放棄,始終抱持一份希望。到這一回人大落閘,馬真的死絕了。他不得不重新思考形勢自己的位置,決定暫時放下筆桿,沉潛一下,整理思緒。張先生過去幾十年是本地民主運動的中堅份子,經歷過高峯,也捱過被四方圍攻的低潮,連他這裏身經百戰的人也感到痛心難耐要來一次大反思,局勢之凶險無望可想而知。
  跟張先生的歷練當然沒法比,可對時局的無奈,對理性對話之路被全面封殺同樣痛心,有一刻也曾萌生過擱筆放棄評論本地時事的念頭。想的是,在橫蠻無理的強權面前,在只有表態沒有討論的氛圍下,再講道理,再想以理據、邏輯說明落實民主、普選的好處似乎沒有甚麼用,也沒有誰會聽。只是,寫作畢竟已成生活不可或缺的一環,就像吃喝、呼吸那樣,不把想法寫下來反而更難過。
  「告別」中還提到走訪南韓民主聖地──光州的經驗。他說,那裏有當年鎮壓的遺跡,有受難者紀念館,還有滿山墓碑。墓碑都是學生的,寫的去世日期是同年同月同日!
  民主之路怎麼總是沾滿年青人的鮮血,可灑了鮮血卻又不一定能讓民主順利上路,看到這裏想到在佔領區的年輕人,心不禁像孭上鉛塊般不住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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