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4月29日星期二

想打摩連奴一頓

   像晏菲路四萬多個利物浦fans一樣,當球證鳴笛完場後,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痛打車路士領隊摩連奴一頓。想痛打他並非因為心愛的利物浦輸了給車路士,而是因為這位牙擦領隊把足球徹徹底底變成只管勝負的冷血計算,毫無體育精神,他麾下的球員同樣連基本的sportsmanship也沒有。 
  從鳴笛比賽開始的一刻,「車仔」球員就開始無所不用其極的浪費時間。守門員每次延遲10秒開球門球,擲界外球花20秒,開罰球20秒,扮受傷至少倒地10秒,加起來90分鐘的球賽大概只有75分鐘在比賽。 才不過上半場十五分鐘,「車仔」前鋒就故意帶波到角球旗拉布嘥時間。這是甚麼波!
  這當然是摩連奴的策略,他是要拖散當銳的利物浦,provoke 大賽經驗不多的利物浦年青球員,好令他們心緒不寧跌 watt。從戰果來看,策略是成功了。只是以破壞比賽來取勝的戰略委實教人憤怒,即使「車仔」最終拿到了冠軍也教人不齒。 
  利物浦的表現真的不算好,忠心耿耿的神奇隊長謝拉特成了輸波罪人更令人心碎,回到更衣室只怕他會灑下英雄淚。不過,打得不好是全隊的問題,大半隊球員都有點患得患失,想贏又怕輸的氣氛充斥。也許,連勝十多場已用盡球員的小宇宙跟球隊的運氣,遇上機關算盡的摩連奴便無以為繼。剩下兩場比賽即使全勝也得看曼城的表現才知道久別二十年的頂級聯賽冠軍能否到手。 
 但不管怎樣,我還是會跟晏菲路的利物浦fans一樣,陪球隊打完最後兩場聯賽,一起繼續發這場充滿甜酸苦辣又蕩氣迴腸的冠軍夢。 

2014年4月27日星期日

美國會為日本而戰嗎?


  在天下聞名的東京銀座壽司店門前,美國總統奧巴馬跟日本首相安倍晉三笑容燦爛的握手,一片友好的氣氛。至於奧巴馬是否真的懂得欣賞88歲神級壽司師傅小野二郎的手勢,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表面上看,日本首相安倍晉三為了讓今次奧巴馬訪日行程顯得更隆重,更有意義委實出盡法寶。既請動了天皇設國宴歡迎奧巴馬,動員上萬警力做好保護工作,還出動老壽司師傅展現跟奧巴馬有私誼。他想的無非是美國總統能公開、高調的支持他及日本政府的外交路線,包括把釣魚台防衞問題清楚列入日美安保條約範圍,包括支持日本可以加入集體防衞行動,包括讓日本可以在國際事務上扮演更積極的角色。簡單來說,安倍希望奧巴馬支持他及日本站起來應對中國崛起的挑戰。
  不過,在全力爭取美國支持的背後,安倍及日本也有自己的打算。 
據日本傳媒報導,安倍內閣自去年春天開始一再就島嶼主權爭議及日本會否遇到軍事襲擊問題召開高層會議,除了內閣成員以外也有資深外交官在職,以聽取不同方面的意見。在其中一次會議中,安倍着眾人就「假設日本受到第三國攻擊,攻擊達到何種程度美國才會出動。」這個主題討論。有外交官立時說,如果不幫助日本,美國就會失去世界(各國)的信賴,又指不管日本受的攻擊多輕微,美國都會立刻有反應。安倍即時的反應是質疑,他認為假若受到攻擊的目標是東京,美國的確可能會有反應甚至採取軍事報復措施;但假若遇襲的是其他城市及地區,美國肯定會猶疑,或只依循外交、經濟途徑處理問題。
  安倍的鷹派作風的確惹得四周鄰國討厭,他急切擺脫日本二戰以後建立的和平體制更必需正視及警惕。然而作為一個大國領袖他的頭腦至少是清醒的,沒有被漂亮的外交詞藻騙倒,他深切明白日本的安全最終要倚靠自己的實力而不是美國的一紙同盟承諾。 
  事實上安倍對外交官員判斷的質疑很有道理。冷戰年代,美蘇在全球每個角落對奕,任何一角出事或讓蘇聯得逞都會削弱美國及自由世界力量,引發骨牌效應,最後輸掉整場「冷戰」。所以任何盟國受攻擊的話,美國出兵毫不手軟,朝鮮半島如是,越南如是。好了,冷戰結束,美國已成唯一超級強國,不必時時處處干預,不用擔心骨牌效應,可以按美國的利益以至總統手上的政治優先次序決定是否動手,如何回應。在這樣的估量下,的確會出現安倍擔心的情況:東京遇襲,美國動手毫不猶疑;釣魚台出現軍事衝突,美國大有可能「勸架」或在聯合國提出譴責、交涉,不會直接出兵。一個動口不動手的軍事盟友對安倍而言作用非常有限。 
  近期俄羅斯生吞克里米亞半島而美國只肯經濟制裁更可清楚看到,奧巴馬政府非常精括,不會、不肯輕易動用美軍,甚至只有在必要情況下才使用。釣魚台主權誰屬對美國而言算不上核心利益,甚至說不上有甚麼利益。既然奧巴馬能眼巴巴任俄羅斯以武力吞併克里米亞,她也有可能任由中國奪取海島而不作軍事介入。
  日本當然需要美國老大哥的支持,但從奧巴馬記者會的苦笑及支吾以對來看,美國在釣魚台爭議中隨時三心兩意。在繼續爭取強化美日同盟之餘,安倍重建日本國防力量的決心肯定更大,並會加速行事。

2014年4月25日星期五

誰偷走我的杏仁茶

  不知是自己當黑還是別的甚麼原因,常常會碰到心愛的食肆、小食店、餐廳忽然關門的噩耗,生活的滋味頓時失色不少。
  最新近的casuality是大圍一家街角「甜品店」。是大半年前四處尋美味的好友介紹的,那天四個人吃了五款甜品,每一款都有水準,蛋白杏仁茶更是精采,纎濃合度的口感,真是濃一分嫌太稠、輕一點嫌太稀。微寒的夜裏喝上一碗可真是從口到胃到全身都暖哄哄。
 此後念念不忘,遠道開車光顧了好幾回,每回都滿足愉快,期待下次再光顧。這家街角的甜品店說是店其實有點不準確,實際上店面很少,大部份客人都得坐在店旁小巷的圓櫈、摺枱,可大家絲毫不介意,邊吃熱騰騰的甜湯邊喁喁細語或高談闊論,自在得很。
  天氣開始暖,剛想改試店內其他甜食的時候就傳來店的「死訊」,不但沒有滋潤的杏仁茶好吃,還得再尋覓一家對口味的新店。
  據說,甜品店的死因不是生意不好,而是租金大升,賣再多杏仁茶、燉木瓜也夠不上年年向上的租金,只好關門大吉。
  最近五、六年已有好幾家常光顧的中、小食肆結業。它們都有些共通點,就是顧客盈庭,食味水準穩定,招呼殷勤,只要光顧過兩、三次就能喊出你是「乜生」、「物生」。這樣的信譽食店不管在任何地方大概都可存活幾十年甚至上百年,因為食客都愛熟悉、親切的味道。只有香港例外,一個$符號就足以打敗任何味道,令小店人間蒸發,好味道從此消失!

2014年4月23日星期三

「書香•酒烈」:馬奎斯

  馬奎斯說過,最理想的寫作環境是:上午在一個荒島,晚上在一座大城市。因為上午他需要安靜,晚上則得喝點酒,跟至親好友聊聊天。
  這一刻,他在一個比荒島更安靜的地方,惦記他的聲音、文字卻比任何繁榮鬧市的晚上還要響亮、彿揚,大家的facebook、twitter,甚至whatsapp不是都有朋友在嘆息、悼念馬奎斯,發願要重續他的「百年孤寂」、「愛在瘟疫蔓莚時」麼?你最愛的又是那一本呢?
  馬奎斯在文壇上的成就不用多說,他是否四百年來最偉大的西班牙語作家,能否跟狄更斯、托爾斯泰等比肩也不重要。想說的是馬奎斯以文字寫出了拉丁美洲這片土地的identity,為這片被歐洲殖民者踐踏擠壓了超過五百年的土地再次發聲,讓長期被稱為「新大陸」的地方不再是舊大陸的庸俗版或A貨。
  在哥倫布「發現」美洲「新大陸」以前,這片土地有本身輝煌的文化,有獨特的傳統,有自己的美學、藝術、歷法、律法。帶着騎兵、槍炮而來的歐洲人把這些摧毀的摧毀、貶低的貶低、扭曲的扭曲,輝煌的馬雅、阿茲特克文明只剩下遺跡,原住民部落差點被趕盡殺絕,舊日的文明變成傳說、神話,只能存活在記憶與故事。
  馬奎斯浸潤在這片土地,從社會最底層把這些傳說、傳奇、神秘又異想天開的故事接上被舊世界政經霸權扭曲了的人文環境,從長輩、年邁長者重拾一代代口耳相傳的民俗歷險故事,最終打造了他的「魔幻現實主義」,爲「新世界」文學、拉美文學打出另一條創作之路,成為世界文學的生力軍,開闊了全世界愛故事的人的眼界。
  馬奎斯接受訪問時說得很清楚,對他寫作影響最大的是外祖母:「她沉着冷靜地給我講述許多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彷彿是她親眼見到似的……我正是採用了我外祖母的講故事方式創作《百年孤寂》。」
 美洲新世界過去對歐洲以至世界的文化影響不是沒有,探戈舞、迷嬉瑟舞(Maxixe)以至流行音樂都瘋魔各地,但精緻文化包括音樂、文學以往附於歐洲,走不出自己的路。馬奎斯的出現令拉美文學成為世界文壇要角,不再是歐洲的「二奶」。或許再過些日子,新世界葡萄酒出現酒中「馬奎斯」,不用再被稱為智利Lafite 或阿根庭Petrus 。


2014年4月17日星期四

智取威士忌與光豬六壯士


  看完「智取威士忌」(Angels Share)第一件想做的事是回家喝一杯 Lagavulin 16年,看看它是否當得起Prince of Islay(艾雷島王子)的美譽。捱到晚上終來喝了一dram,是很不錯,但還是覺得Bowmore最好,假如Lagavulin 16是Prince,那Bowmore該是Prince of the Prince。
  除了試酒外,看過這齣電影後讓我想看一齣十多年前的舊戲:「光豬六壯士」。兩齣電影對處於被社會淘汰邊緣的人都充滿同情與諒解,知道在底層掙扎的人需要的不僅是政府的甚麼programme,不是政客咀邊上的關心,而是有心人給他們一個翻身的機會。
「智取威士忌」的主人公是二十出頭的青年,在街頭暴力、毒品、幫派復仇的漩渦中成長,不能自拔。想改過自新,宿敵又找上門來,或在街頭來個伏擊,逼你還手。一旦還手,又是另一次傷人案,被帶上法庭,再送進牢獄。幾年後從牢獄出來,年紀大了,社會變了,更難融入社會,更難找到正常工作。就這樣在暴力、罪案中輪迴,到最後不是成為暴力犧牲者就是嗑藥過多至死。
  電影中的街頭青年能避過永久沉淪,靠的是女友、社福職員和威士忌給他a little help,把他從懸崖邊扳回來。少了任何一雙手,他肯定在格拉斯哥街頭橫死。
  只是,發達社會對底層掙扎的人有的往往是白眼,是鄙夷,願意給他們一個chance的少之又少。
  可惜,電影放映的場次實在太少,錯過的人恐怕太多了。

2014年4月16日星期三

沒名字的人


 開始寫生活專欄的時候跟自己說過,不要把寫政論時的沉重帶進來,盡量讓自己及讀者輕鬆點。只是,自己已在踢人生下半場,是隨時有機會被調離場的時候,少不免有些沉重的事牽掛著,例如八九年的事。
  從胡耀邦逝世開始那幾十天發生的事大家耳熟能詳,不用多說。想說的是在六四那夜慘死的市民、工人、學生到今時今日還沒有一個清楚的名錄,實際有多少人死了,死的人姓甚名誰還是不明不白。官方隻字不提,「天安門母親」四處頻撲找也找不到多少,很多人就此人間蒸發了。我想,對人民的不尊重,對生命的不尊重莫過於讓平民百姓不明不白的死去,連悼念的餘地也沒有。 
  前不久到沖繩平和紀念公園走了一圈,那是誌記二次大戰中冲繩決戰死難者的地方。戰役中超過十八萬日本軍民死亡,從北海道到九州到四國各個道、府、縣都有。紀念公園闢了一大片地方樹立了過百塊黑色的大理石碑,石碑上刻上了每一位死者的名字,並按他們的祖藉排列,他們的家人、親友鄉里想要祭奠紀念,肯定有頭有主,不會茫無頭緒。
  立了墓碑,刻了名字補救不了甚麼,但至少還知道死者是個有血有肉有名字有藉貫的人。
  六四鎮壓的死者連名字也被消滅了,人世間存活過的證據都鏟走了。怎能不怒,怎能不哀! 

2014年4月15日星期二

陪利物浦爭冠軍


  為了追看利物浦的比賽,不怕麻煩特地安裝了獨家傳播英超的電視台,為的是想見證這支多年愛隊如何重奪英超冠軍。
  從基瑾、杜格利殊、魯殊時代已經是利物浦的球迷,見證着它雄霸八十年代的英國足球聯賽(那時還未叫英超),把曼聯、阿仙奴殺個片甲不留。到九十年代中開始,愛隊不知是中了咒語還是交上惡運,總是欠了點銳氣,跟聯賽冠軍無緣,最好的時候也只能得到亞軍,只能眼睜睜看着宿敵曼聯成為必然霸主。
  到二千年後情況更不忍卒睹,像樣的球員只剩下謝老四(謝拉特),其他的不是霎眼嬌就是唔夠班,成績只能用一句不三不四來形容。連取得聯賽盃冠軍也大肆慶祝一番,像久罕逢甘露一般,真是傷盡我等fans的心。最勞氣的是球隊全無霸氣,對宿敵曼聯輸多勝少,對中下遊隊伍同樣沒把握,有好幾回差點想摔破電視機。
  今季上半季雖有點回勇,成績保持在前列,至少騎在曼聯頭上,但過去二十年失望的次數太多,總覺得只是一時運氣,捱不了多久。誰知踏進14年利物浦居然擋者披靡,來個九連勝,包括作客Old Trafford大勝曼聯3比零,搶到了聯賽榜首。
  到這地步,心知再也不能錯過它剩下來的幾場比賽,再也不能不陪它走這段二十年來沒踏足過的奪標之路。下定決心排除萬難趕緊裝了獨家播英超的電視台。
  安裝直播台的決定果然英明,第一場就看到利物浦擊敗曼城,穩坐榜首。這幾百元沒有白花,勝利的滋味真是久違了。

2014年4月14日星期一

中國是「躁動的帝國」

  美國重返亞洲,日本放棄二戰後的和平體制整軍頓武,越南、菲律賓對南海主權爭議採取強硬態度,北韓繼續爛仔行為,蒙古積極拉攏俄羅斯、日本投資者以沖淡中國影響,印度對西藏達賴喇嘛增強支持……。中國的外交處境雖沒有六十年末「朋友滿天下,歐洲就有一個阿爾巴尼亞」那樣孤立、那樣慘情,但形勢之複雜兇險,不遑多讓,處理不善的話,過去三十多年和平穩定的外部環境隨時大幅轉壞,直接威脅到中國的改革及發展。
  要管理政經利益交錯、軍事合縱連橫的外部形勢,單靠喊口號,說一些虛無飄渺的話如和平崛起、「文明的獅子」,又或說在主權問題寸步不讓都不管用,甚至適得其反,好事變壞事。也許,更重要的是重新審視中國的對外形勢,特別是當前形勢是如何煉成的,好讓從決策的到真正操辦外交事務的都有根有據,知所進退。
  想俯瞰全局的話,英國倫敦大學政治經濟學院教授文安立(Odd Arne Westad)寫的「躁動的帝國」(Restless Empire -- China and the World since 1750)是個好的起步點。
  文安立選1750年而不是鴉片戰爭作起點是有心思的做法。一七五○年是乾隆年間清朝國勢最鼎盛的時代,是中國王朝世界觀及傳統藩屬關係的頂峯,也是現代中國版圖的奠基時代。要不是乾隆這個十全老人殺敗了準噶爾,把大片中亞草原、綠洲、沙漠地區以新疆的名義變作清王朝領土的一部份,現代中國版圖將會小得多,維吾爾族人及東土耳其斯坦也不會成為安全隱患。文安立選這年作開端可以讓大家從原點(point zero) 觀察中國近代的轉變,讓大家明白當代中國繼承了些甚麼,守護着些甚麼,建立在這樣的歷史基礎上。
  正因為有了歷史的縱深,才能夠明白為何中國跟周邊國家的關係為何成了這個模樣。以蒙古為例,蒙古跟滿州王朝雖有特殊關係,王室之間也相當親厚。但蒙古人其實一直不滿意清朝的統治,不認同乾隆的功績,也不願臣服於繼承清朝的中國。後來蒙古在蘇俄教唆協助下很快就趁清末民初的亂局宣佈獨立,即使因此而成為蘇聯的傀儡也在所不惜。到後蘇聯解體,蒙古必需獨立自主,中國則從改革開放增強實力後逐步變成蒙古的最大投資者。只是,蒙古朝野對中國戒心不減,始終擔心中國對她的領土有野心,於是近幾年志切吸引其他國家的投資者,包括俄國及日本,以平衡中國的影響力。
  在中、日關係上文安立的分析也充滿冷眼旁觀的洞察力。他認為中日關係在這一百五十年間恩怨情仇不斷除了因為軍事、政治、經濟利益衝突,除了因為西方列強的壓力外,更根本的是中國從上到下有一種牢不可破的想法,那就是「懷疑日本的真正目標過去是、目前也仍然是要取代中國,成為本區域中心大國。」中國朝野各界總認為,「再怎麼說日本還是邊陲島國,根本不顗覦中國的地位,這念頭的規範面很重要....逐漸地,中、日關係演變成誰對誰錯的問題。」中國領導人未必願意承認這樣的心態,但從官到民常喊出「小日本」之類的說法,常要搬出自古以來是中國領土的理據可以看到,中國始終認為過去一百五十年日本是在挑戰中國的位置,現在該撥亂反正過來。當外交常常被我是中心你是邊陲,被我對你錯的思維規限時,雙方的交往根本不可能平順。
  習近平、李克強等第五代領導核心願意看看這本「躁動的帝國」嗎?

2014年4月10日星期四

誰殺了幼稚園

  實在替天水圍那裏被逼結業的幼稚園的小朋友及家長不值。好端端一家學校,好好一個讓小孩成長的樂園,無端端的就被殺,家長落得四處頻撲找難求得很的幼稚園學位,原來跟同學仔一起上學一起唱歌遊玩的孩子則可能要跟學校及同學仔說再見,面對人生第一次離別。
  收生不足學校無法經營下去被逼關閉大家雖覺可惜,但還是可以理解,畢竟學校也需要競爭,辦得不好的學校關門大吉是免不了的事。可這家在天水圍的幼稚園不但有20年歷史,而且辦得相當不錯,家長滿意,收生也沒有問題。它被殺的原因只是在租金投標戰中敵不過另一家幼稚園集團,敵不過地產霸權。
  換言之,今次「競爭」不是優勝劣敗,不是壞學校被好學校淘汰,而是好學校被「古惑」的學校及無良業主殺掉;今次兩家幼稚園比的是誰能肯付出較高租金。孩子的教育比的居然是租金而不是教育質素,這實在教人搖頭嘆息。
  更令人不齒的是奪得校舍的新學校雖然說願意接收所有學生,可每位家長據說至少每年要額外付出一萬元學費才能讓孩子在原址上學。五百多個學生,每人多付一萬就是500多萬,這等同要家長夾份資助這家新校付出昂貴租金擊敗舊校。家長面對轉校折騰之餘又要多付學費,還有比這更荒謬更不公平的嗎?
  那最終得益的是誰呢?只有肥到着唔到襪的地產商及商場管理公司,還有那慷家長之慨的學校集團。原本的幼稚園、家長都成了輸家,還有天真無邪的孩子。

2014年4月9日星期三

走下神壇的龍應台


  台灣太陽花學運看來快要落幕,可以替今次反服貿運動算算帳。勝的當然是學生領袖林飛帆、陳為廷,他們攻守有度,進退得宜,台上說話動聽,已成台灣政壇明日之星。勝方還有那位兩面三刀的立法院院長王金平。他跟學生來一招裏應外合,促成學生退場又狠狠摑了總統馬英九一巴,報卻去年底幾乎被逐出黨之仇。 
  輸家方面,馬英九被學生、黨內反對派弄的灰頭土臉,左右不是人,民望進一步下跌,肯定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另一位有點出人意外的輸家該算是從作家變身文化部長的龍應台。 
  這位在兩岸三地享負盛名,以野火挑動八十年代台灣社會,又叫北京以「文明說服我」的健筆這一回因為挺服貿有利台灣,批學生思想薄弱破壞法治而在網上、報上、街上被駡得體無完膚。年青學者、學生更指她一派官腔,忘記了自己引以為掛在咀邊的文明。有的甚至指龍應台成了大陸的侵台的幫兇。經此一役,龍應台三個字只怕失去了原來的魅力。
  不能算是龍應台的fans,看過她寫的「大江大海」後更覺得她寫歷史有點粗疏,根本沒有觸及四九年歷史轉折的血肉真像,老是她自己放在史料、史實之前,跟齊邦媛的「巨流河」差太遠了。可在今次學運中她其實沒有說甚麼過份的話,只是選錯邊,站錯隊,居然批評代表熱血、正義的學生,替當權者說話。龍應台起家靠的不是擺事實講道理,而是挑戰當權者,她的fans 就是愛她對當權者的 defiance。少了這個光環,fans自然離她而去。 

2014年4月8日星期二

從沖繩基地看日本變臉

  最近走訪沖繩,還到即將成為美軍新基地落腳點的名護市轉了一圈,看看周遭的環境,又到反對美軍基地人士大本營──邊野古帳蓬村蹲了一會,跟已堅持反對基地近十年的人聊聊天。他們對搬遷基地依舊強烈反對,認為沖繩根本不需要那麼多、那麼大型的美軍基地。不過,他們對首相安倍晉三的惡感更大,認為他上台後的一系列做法包括加快搬基地步伐是對二戰後和平立國原則的背離,甚至是在為戰爭暗暗做準備。對反對者來說,打造一個偌大新基地只有一個目的,就是為戰爭做準備。有的activist還說安倍是瘋了!
  沖繩普天間美軍基地要搬遷不是新議題,十多年前已開始爭議。上屆民主黨政府第一任首相鳩山由紀夫更因為未能兌現搬基地承諾而引咎下台。在自民黨安倍晉三上台以後,日本政府對盡快搬遷基地問題變得更積極,即使新當選的名護市市長表明反對新基地也無補於事。也許未來幾個月當基地工程開始落實時,抗爭行動也轉趨激烈。
  然而,正如在邊野古帳蓬靜坐超過三千二百多天反對人士所言,當前搬遷基地已不僅僅是保護沖繩自然生態,減輕沖繩承受的基地壓力問題,而是跟安倍政府的外交、國家安全政策有直接關係。成功搬遷基地已成為安倍鞏固強化日美安保條約,增強日本守護西面諸島包括釣魚台的重要部署。因此,安倍政府認定搬遷基地越早落實越好。
  安倍政府上台一年多以來各種動作、變革多籮籮,所謂安倍經濟學三枝箭發展策略就教人目不暇給。但最矚目的還是安倍政府如何加速令日本脫離二次大戰後的和平體制,把原本規限日本不能參與的軍事、準軍事活動一一鬆開,並且以「積極和平主義」策略為號召加大日本參與地區、國際安全事務的力度。近期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放棄行之五十年的武器出口限制,改為採用「防衛裝備轉移三原則」。新政策意味只要不是向交戰兩方直接提供武器就可以了,即使是加劇對立雙方軍備競賽也沒問題。日本三大報之一的「朝日新聞」在安倍政府決定推出新武器出口原則後就批評今次做法不單是為「武器出口鬆綁」,更將令和平主義崩塌。因為在新原則下,除了被聯合國安理會指認為糾紛國外,日本基本上可向其他所有國家出口武器,間接助長國際糾紛。當日本逐步成為軍火商,甚或跟中、美、俄等爭逐武器出口市場時,她二戰以來走的和平道路,引以為傲的和平憲法將會名存實亡。
  當然,安倍政府的做法是得到美國老大哥允許的。在改變武器出口三原則後,美國朝野立時表態歡迎,政府發言人表示政策改變有助兩國共同開發武及分享技術,美國主流傳媒也讚許有關做法可以令日本有能力承擔更多國際責任,在國際級區域事務上扮演積極角色。
  更值得注意的是,安倍政府的動作不會停下來。往下來會做的就是正式修改戰後的和平憲法,令日本的軍隊不再是自衛隊,而是正式的軍隊,並可以名正言順到海外參與跟集體防衛有關的行動。換句話說,安倍上位不到兩年,就把日本戰後五十年的和平體制基本上拆掉,令日本的安全、防衛政策全面轉向。中國崛起成大國,北韓金家繼續發飈,日本又不再做和平使者,東北亞想不多事也不可能。

2014年4月6日星期日

誰說家長是怪獸


  「誰說家長是好人」後又有「怪獸家長」、"Tiger Mum",這個年頭做家長委實不容易。多管一點就變成「壞人」、「怪獸」,少管一點則隨時令孩子走冤枉路,心痛不已。
  前幾天跟一位已成全職媽咪的朋友碰面,三句不到自然就提到孩子身上。她說最近碰到一個「難題」:該讓女兒升上傳統名牌小學還是開辦IB課程、朝氣十足的新學校。對於像我這類已上岸的家長(孩子已上大學)而言,IB有甚麼好處、名牌小學的強點在那裏已有點生疏,實在沒有多少有用的話好說,只有聽的份兒。
  朋友說,名校一條龍,根底深厚,孩子學業不會有大問題。她擔心的是名校太專注學業及傳統的學習、考試技巧,可能會限制了她將來的發展。
  新學校她做了不少research,對IB課程提供的多元智能、自主學習很buy in,覺得孩子將來不管出國或留港都能適應。唯一擔心的是新學校不夠穩定,一旦校長離任便可能洗牌重來,折騰孩子。
  果然是個難題。名校雖好,但沒有太多自由發揮控間,家長參與有限。新校夠創新進取,但未經時日考驗,能否順利開展結果仍是個謎。不管選那一家都要放棄另一選擇、另一個可能性,最終限制了孩子走的路。
  説不出甚麼有用的意見,只覺得讓孩子有個穩定的學習、成長空間最重要。選了那一家就在那兒努力成長,好好學習和交朋友,不管將來孩子走甚麼路她都有一段愉快、安心的學習生活可回味。最怕的是三心兩意,唸了這家又想轉那家,令孩子無所適從。
這是「懶惰家長」的秘方,朋友聽了大概有點不以為然。

2014年4月3日星期四

譚玉瑛與 Larry King

 香港史上最長壽兒童節目主持譚玉瑛終於「被退休」了,轉職為顧問。不用說,騷錢、收入大減,出鏡機會也少了。 
  網上、報上很多人替譚玉瑛姐姐抱不平,認為TVB不近人情,對老臣子太絕情。有人為她抱不平,永遠的譚玉姐姐大概也感到一點暖意。只是,這個年頭對老臣子不近人情的不只有TVB,也不單單是香港的現像,其他地方及機構也好不了多少,同樣用盡各種方法逼退曾是公司Icon的台柱。 
  曾幾何時,名主播 Dan Rather 是美國三大網絡電視之一CBS 的生招牌,吸引收視外也為公司爭名氣。零五年被逼退出幕前,掛名做一個閒職producer,間中拍些新聞專輯。不到一年乾脆叫他在公司office 齋坐,一代主播 Dan Rather 受不了冷待只好求去,還拋下一句"it just isn't in me to sit around doing nothing."
  曾是政要、明星寵兒,大家都以爭上他talk show為榮的 Larry King風光了幾十年。一零年 CNN 要換血,Larry King 得自行引退才免被掃地出門。 
 名咀、名主持被迫退原因很多,薪酬高、價錢貴是原因之一,傳媒收視率餅仔越分越薄,大牌對收視率 + hit rate幫助不大也是重要因素。更根本的是喜新厭舊的風潮越來越快,越來越厲害。新鮮感(novelty)比權威更重要。反正新聞、talk show 24小時都有,主持人要幾多有幾多,犯不着花大筆錢留住舊人舊臉孔。 
  譚玉瑛就這樣從姐姐變成顧問。

2014年4月2日星期三

黑雨「飛霜」


  六月未到,三月就來「飛霜」。
星期天真是一個奇幻的日子。先有巨大鯨魚擱淺在船灣淺水湖附近,死因不明。到晚上來一場滂沱大雨兼冰雹,居然連又一城的玻璃天幕也打爛,弄得堂煌富麗的商場出現大大小小的瀑布。而九龍塘車站的水流更像急流一樣拼命從月台奔流到路軌。身處「瀑布」、「急流」的人心中肯定嘀咕發生何事,也許還會想這些異像有甚麼天啟隱喻。
  不需想太多。三月飛霜加超大黑雨只是全球變暖天氣極端化在香港的具體表現。有注意一下國際新聞的人都會發現,異常天氣發生的頻率比以前多得多,而且並沒有集中在某些國家、某個大洲。
  美國東北部今年的強勁寒流居然錄得零下四、五十度的低溫,比北極圈的挪威、芬蘭還要冷。澳洲乾旱成災,氣溫一年比一年升高,四處出現山火已成為慣例。還有日本成了颱風熱點,東太平洋北上的颱風幾乎每個都「到訪」,做成大量破壞。還有英國一再出現罕有的狂風暴雨,泰晤士河幾乎決堤。
  把這些不同地方的「異像」連繫起來就該看到,全球暖化的影響根本不需等氣溫升高1℃、2℃才發生,而是不斷發功,殺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若果大家還想再拖或把責任推給他人,原本正常的天像如下雨將會變得越來越可怕。
  星期天晚上的黑雨就可怕得很。

2014年4月1日星期二

The chosen one!


  從來不是曼聯fans,可我也像fans那樣想衝上看台把那幅"The Chosen one"的橫幅撕爛毀掉。不管怎樣看,這張banner此時此刻已成攞景之作(贏了維拉也無補於事)。
  對不起該向非球迷說一下,"The Chosen one" banner說的是今年開始出任曼聯領隊的莫耶斯。痴心的曼聯球迷愛屋及烏,在上任領隊費Sir欽點莫耶斯作接班人後,他們把一顆痴心托負給這位只做過二缐球會愛華頓領隊的人,製作了這塊banner好讓質疑的人知道莫耶斯是「被揀選者」,希望堵住批評者悠悠眾口。
 可惜,球迷的心向明月,明月卻只懂照溝渠。大半季下來,莫耶斯手下的曼聯變成了豆腐渣強隊,不要說爭英超冠軍,連爭入前四名打歐聯也機會極微。只要拜仁慕尼黑生生性性發揮他們應有的水準,把曼聯在歐聯八強踢出局是自然不過的事,而曼聯將因此而四大皆空。
  該這麼說,曼聯不是不可以輸,不是不可以拿不到冠軍;可近二十五年來曼聯即使拿不到冠軍也依然保住強隊本色。對強隊至少有輸有贏,對次級隊伍則手到拿來。莫耶斯接手後曼聯卻遇強即輸,並且是一敗塗地,毫無還擊之力。主場輸給利物浦、曼城只能以難看來形容,即使不是球迷的我也有點不忍看。
  正當Fans 失望又失望之際,奧脫福球場看台上卻仍高高掛着"The Chosen one"的大banner。難怪上回敗給利物浦時有網民惡搞一番,把它變成"The Chosen one – by Liverpool"。
  假如我是曼聯fans,只怕早已怎不衝到看台剪掉那塊令人眼冤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