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9月29日星期一

英國將步「獨聯體」後麈

  蘇格蘭獨立公投失敗後曾寫過聯合王國(United Kingdom)篤定解體,當時的分析主要以蘇格蘭為主,認為蘇格蘭年輕人傾向獨立,再過十年八載的話他們的力量肯定超越支持留在聯合王國的居民,到時再發動公投肯定成功,從而瓦解三百年的聯盟。只是,近一個星期的情況顯示,真正的麻煩,真正足以一手摧毀聯合王國的原來是王國內的「老大」──英格蘭。
  先了解一下基本資料,在聯合王國的四大成員中,英格蘭是老大哥,佔總人口的八成以上,生產總值遠超蘇格蘭、威爾士及北愛爾蘭的總和。正是因為英格蘭向來是老大哥,大得有點不成比例,過往英格蘭人經常把英格蘭跟Great Britain混在一起互用,把英格蘭當成了Britain的總代表。
  簡而言之,對很多英格蘭人而言,英格蘭就是Britain或聯合王國,不必分得仔細。此所以過去很多年儘管工黨政府積極推動權力下放(devolution),讓聯合王國不同成員特別是蘇格蘭有更大自治權時,英格蘭人也不以為意,沒有特別要求在英格蘭地區成立有別於西敏寺的國會,管理部份內政事務如教育、社區服務……等。年前英格蘭東北部地區更曾以大比數否決成立地區議會管理地區內部事務。
  但隨着蘇格蘭公投後政局的變化,特別是三大黨同意進一步下放權力包括部份財政、賦稅權力予蘇格蘭後情況將會出現重大轉變,英格蘭人不再安於現狀,開始要求本身的自治權,不希望讓蘇格蘭、威爾士人等參與決定他們的事務,令英格蘭的事由英格蘭人決定。
  事實上在認同下放更多權力予蘇格蘭後,執政保守黨內已湧現強大聲音表明不應讓蘇格蘭獨享所有好處,令英格蘭人得到一個bad deal或變成二等公民,不能參與他人的事務卻要讓蘇格蘭人對英格蘭事務說三道四。保守黨內部提出了多個不同方案希望糾正這種權力不平衡的方案,其中一個最多人支持的做法是立法規定往後純粹影響英格蘭的政策或法案只能由英格蘭地區選出的議員投票,變相剝奪蘇格蘭地區國會議員部份權力。
  另一個方法是雙重投票。即所有英格蘭內部事務要分別由全體國會議員及英格蘭議員投票通過才算數,以確保這些「內政」受英格蘭人代表決定!
  表面上看,這些安排有它的道理,畢竟蘇格蘭有自己的議會而英格蘭沒有,要補償這種權力差距自然應當賦予英格蘭議員額外的權力。問題是這樣的安排將會進一步挖空倫敦國會的權力,一方面把議員分成不同等級,另一方面把議論的事務及法案也分級,誰人說了算固然不清不楚,執政政府行使權力時也要面對很多不明朗的因素。最重要的是這樣的分割勢將加強地方主義色彩,令聯合王國不同成員特別是政治階層更偏重本地人的需要及利益,更不重視整個聯合王國的利益平衡。很快,各自為政的拉力就會超過同坐一條船的向心力,令王國崩潰的更快。
  事實上英國獨立黨(UKIP) 近年快速崛起打的就是英格蘭民族主義牌,並對保守黨做成極大威脅。一旦出現英格蘭人決定英格蘭的原則,這種傾向只有更強,再加上蘇格蘭不走回頭路,聯合王國便大有可能像前蘇聯瓦解後成立的獨立國家聯合體那樣,變成有形無實的國家,沒多久就會消失。

歷史選擇了學生

 很多人說,學生已成為民主運動的主力,取代了原來的社運團體,取代了泛民主派政團,從近一星期的新聞及抗爭活動情況來看,這個說法的確有道理,一眾學生領袖如學聯的周永康、學民的黃之鋒比任何泛民議員矚目得多,即使有到場參與行動的政黨成員、議員也知趣的保持低調,以支持者而不是主角出的身份出現。
  出現這個現像的原因很多,學生勇於承擔,願意站出來直接挑戰北大人及建制派固然是關鍵,他們在政治上的潔淨無垢,他們像大衞挑戰哥利亞的勇氣同樣重要,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更充份揭示北京及建制派的蠻不講理,更容易爭取市民的同情。
  政改以悍然落閘告終,以橫蠻無理作結,再沒有講道理、講理據的餘地,不管再說甚麼一國兩制、甚麼基本法承諾都沒用,不管再講沒有普選政治死局如何難解也不管用,更沒有溝通及討價還價的餘地。唯一能做的是高舉最顯而易見的價值、原則以至口號。要講這些原則價值的話,最有力的是沒有政治計算,沒有甚麼政治經濟利益的青年學生,因為他們眼中沒有議席,沒有選票,更沒有想過要從政府或人手上拿到甚麼好處,他們心中只有最素樸的真理,口裏只有沒有修飾的真話。也只有用他們的真話才能戳破那些無恥,無良建制派成年人的假話、廢話,在這個時刻,年青學生確實是批判污煙瘴氣社會最強的力量。

2014年9月27日星期六

只能服從?

   一眾富豪大孖沙齊齊上京面聖,還得到當今「聖上」習近平接見,同場還有人大常委會委員長張德江、國家副主席李源潮,這樣的陣勢既表示對富商們的重視,也是要跟富豪們說中央領導鐵板一塊,口徑一致,富豪們以至香港人不用再猜中央內部對香港是否還有不同路線及說法,也不用幻想北京在政改問題上會有轉彎的可能。
  不過,最值得留意的是習近平發言時跟富豪們說,香港要在中央政府領導下,在特區政府帶領下謀求發展,而過去掛在口邊的港人治港高度自治都沒有了!
  以往即使在鄧小平時代、江澤民時代或胡錦濤時代,北京領導人都自覺把中央放在輔助、幫助的位置,主要講港人治港,叫港人支持政府依法施政解決困難,頂多叫特區政府查找不足。這一回習近平一反過往的做法,公然取消兩制的分界,直接把香港歸入中央領導下,這份權勢威勢既顯示北京領導層的政策轉變,也反映習近平的威權的確一時無倆,誰也挑戰不得,甚麼方針政策都得靠邊站。
  事實上西方媒體近期也注意到習近平權傾中國,成了毛澤東以後權力最大的中央核心,幾乎不受黨內外任何力量的約制。前不久的「經濟學人」就以習近平為封面,以"Xi must be obeyed"為題指出習已成毛澤東以後權力最大的領導人,比鄧小平有過之而無不及,任何阻擋他的人都沒有好結果。不過,「經濟學人」對他還抱有期望,希望他的鐵脆能打擊特權及貪污,進一步落實市場化改革。
「經濟學人」的願望不能說不良好,只是有點不明白東方專權政治根深蒂固。開放市場只會削弱政權的控制力,對嚐權如命的習近平來說等同倒自己米,他才不會這麼笨,不管是香港或西方世界,面對的是比普京更過之而不及的專權者,他要求的是絕對服從!

2014年9月26日星期五

「1984」 出生地


  今次蘇格蘭之旅收穫甚豐,有的在預料之中如美味的艾雷島威士忌,今回還碰到久違了的ArbegSupernova,據說一推出網上訂購便被掃光,趕緊在紀念品店搶了一支。另一個意料中的收穫是見證了一場漂亮的民主示範,看到、體會到蘇格蘭人、英國人如何以理性討論投票箱處理最大的政治問題:國家統一還是分裂!
  最大的驚喜是跟George Orwell(歐威爾)及他的1984擦身而過。歐威爾的1984如何鼎鼎大名就不用多說了,特別是近一段時間香港政壇妖氣冲天,謊話連篇,更教人體會到歐威爾的遠見。卻原來歐威爾是在比鄰艾雷島的荒僻小島Jura創作這本名著的,成書過程更是歷盡艱苦,一邊承受肺結核病的煎熬,一邊在鳥不生蛋的Jura為緊絀的日常生活勞碌。
  根據歐威爾的鄰居 Mrs Nelson 的回憶,他是在1946年來到Jura定居的。當時他真是家徒四壁,只有一張軍用摺牀,一張餐枱,兩把椅子及少量廚具,比清苦的僧侶生活不遑多讓。另外,偏遠的Jura 物資非常短缺,取暖、煮食用的煤一年運來一次,連蠟燭也相當缺乏,稍多的是泥煤(Peat)和木柴,但都需要花大量時間曬乾才用得上。日常用的牛油、鹽、麵粉也得靠每星期一、兩次船運送來才能保持供應。
  就是一邊跟病魔搏鬥,一邊跟嚴酷生活搏鬥的情況下,歐威爾寫成了1984 這不朽著作,激蕩一代一代人心。Mrs Nelson又說,到1948年歐威爾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拚命趕工要盡快完成作品,幾十年後她仍然記得每天打字機嗒嗒嗒響過不停的光景,就像跟時間競賽一樣。至於書名,歐威爾反來覆去想了又想,最終決定把1948最後兩個數字互換,1984就是這樣煉成的。
  下回再到艾雷島,可得搭渡輪到Jura好好走一趟,看看1984的「出生地」!

2014年9月25日星期四

從「百萬大道」出發


  看到中大百萬大道坐滿罷課學生感慨之餘也不禁有點自豪。
  30年前在百萬大道,我參加了人生第一次群眾集會,要求校方堅持四年制大學的理想,不要為了開辦醫學院而變相接受三年制。三個月前在同一條大道,跟幾百個學生、學友、老鬼一起在這裏通宵看世界盃決賽,見證德國第四次成功取得世界盃。
  這一回為了民主,為了抗命,百萬大道搖身一變成了民主大道,洋溢了一片朝氣勇氣。這一條大道,這一片空間實在難得。可打造這片空間,留住這片空間不容易,它需要一代又一代學生特別是中大學生的覺醒與堅持,它需要學者、教師的支持與鼓勵,它還需要校長、校方的包容,畢竟反對當權者的活動還是會帶來不方便及麻煩的。希望往下來這片空間能保持開放,能繼續是學生的主場。
  只是,學生從百萬大道的主場走向社會,走向全面抗爭是條不容易走的路。它不僅需要激情、熱情與理想,它還需要耐心,耐性及堅持。學生的對手更是非同小可,他們是手握一切硬權力的北大人、689和他的政府,還有土共及建制派政權,他們的手段卑劣,抹黑打壓軟硬兼施無所不用其極,顛倒是非黑白絕不手軟,一不提防的話很容易被當權者所乘,付出沉重的代價。
  而且,要把香港變成百萬大道這樣的主場不容易,過程漫長迂迴,隨時走三步退兩步,有的時候還會原地踏步,教人無奈又充滿挫折感。從百萬大道起步後,大家要準備來一場民主馬拉松甚至是超級馬拉松!

移民 Tuscsny


  蘇格蘭獨立公投有結果後收到朋友的email,說自己知道反對陣營獲勝後心灰意懶,只想拉下窗簾(draw the curtain),關掉iphone,ipad,躲在牀上大被蓋頭,好好躲一躲。她的丈夫更厲害,提議移民到意大利Tuscany過些不問世事的日子,忘記蘇格蘭這個地方。
  朋友是忠實的"Yes" Camp支持者,一再用文字為獨立運動助拳,希望鼓勵蘇格蘭人拿出勇氣來打破現狀,改變倫敦主導的局面,公投前幾天跟她喝咖啡談天論政,她還興致勃勃的說今次獨立公投如何 electricfy (活化)整個國家,如何令原來不問世事的人變得積極熱情。那時有點不識趣的跟她說,"Yes" Campaign的氣勢只怕是強弩之末,大量未決定的選民其實心裏想投的是no。朋友說她也知道"No" Campaign實力強大,不容易推倒,但心裏隱然覺得民眾求變之心殷切,有機會表達的話不會錯過。她相信有一股不可知的力量(undercurrent)在推動整件事,所以不擔心在民調中落後。
  到上星期五朋友一覺醒來(其實可能一夜未睡),這股激情、期望完全粉碎,曾經 within reach 的獨立自主夢落空了了,萬日如常的口水政治重臨。對朋友這些曾經全情投入,想揭開新一頁的人來說,灰心喪志以至想逃避委實是自然的事。
  其實,很多憧憬民主的港人近一段日子也想像那位蘇格蘭朋友一般,關上窗簾,好好到被窩躲一躲;甚或移居 Tuscsny 吃喝玩樂,不問世事。

2014年9月24日星期三

Great Britain 篤定解體


  選戰勝利的果實是甜美的,開香檳接受支持者掌聲恭賀更是令人陶醉及興奮的一刻。但事情有時比表面看複雜,勝了一仗輸了全局不是稀奇的事。今次蘇格蘭獨立公投中勝出的雖是"No" Campaign及它的頭面人物包括首相卡梅倫,但真正的贏家只怕屬於剛宣佈因公投失利而下台的蘇格蘭首席部長薩蒙德(Alex Salmond)及他的政黨。
  兩年前世界各地傳媒與民眾只怕誰也沒有聽過他的名字,即使到今年夏天公投運動開始升溫,大家對他的印像仍甚為模糊,只知道他是獨立運動領袖(或麻煩的製造者),其貌不揚,說話充滿口音,不容易聽得清楚。可是,一場公投令他舉世矚目,把看來少不更事的兩大黨領袖卡梅倫及工黨的文立彬完全比下去。而他在公投落敗後立時引退的瀟灑磊落,他辭職演說的動人,更完全是一派政治家風範(Statesman),教人刮目相看。  Alex Solmond的演說有這樣幾句話:
"For me as leader, my time is nearly over. But for Scotland, the campaign continues and the dream shall never die."(我作為獨立運動領袖的日子快要過去。但對蘇格蘭來說,運動必然繼續,獨立夢想永不湮沒。)
這是何等的不亢不卑、磊落坦蕩的告別。
  是的,薩蒙德畢生致力推動的獨立運動在公投中受挫,未能讓蘇格蘭順利獨立建國,他也未能成為開國領袖,反要引咎辭職。從一場選戰來看,他是失敗者。可是只要仔細想清楚,今次"Yes" Campagin其實不算輸,所積蓄及發展的力量比大多數人包括倫敦政界的想像要厲害得多。試想想近兩年前保守黨政府同意獨立公投時,他們根本沒有想像過形勢如此緊湊,支持獨立的人如此多,而且越來越多;有某個時刻甚至看來有勝出的可能。把蘇格蘭獨立從百年夢想幾乎變成事實,薩蒙德怎能算輸!
  此外,選舉結果清楚顯示,反對獨立的主要是長者、領取退休金的銀髮族,支持獨立的則以年青人居多。不要說十年,再過五年形勢便可能明顯逆轉,對獨立運動更有利,倫敦政界也難有甚麼新的板釜說服蘇格蘭年青一輩放棄獨立之路。
  即使從現實政治來看,薩蒙德的運動也不是空手而回,沒有得益。由於選前形勢不利,倫敦三大政黨投票前幾天突然推出新的放權方案,同意進一步放權 (devolution),包括令蘇格蘭議會有部份財政自主權。更重要的是放權、重訂聯合王國成員關係已不再是蘇格蘭獨有的要求,而是主流政治、政黨再不能迴避的問題,而是英格蘭、威爾士、北愛爾蘭都不得不考慮的問題。也就是說,蘇格蘭成了改變聯合王國面貌內涵的領頭羊,主導未來幾年英國政局。做成這樣的影響怎可能算是失敗?
  對薩蒙德個人而言,他一戰不能成功瀟灑下台,跟死抱權位不放的政客完全不同,也彰顯了為黨國大局犧牲自己的風範。他這樣一退,反而大有機會成變身不朽的獨立運動精神領袖,在未來歲月更有能力、能量感召蘇格蘭民眾特別是年青人繼續奮鬥,直至成功為止。退一步海闊天空有的時候不是一句「阿Q」式的自我安慰,而是確有其事,薩蒙德就是最好例子。

2014年9月22日星期一

移民 Tuscany


  蘇格蘭獨立公投有結果後收到朋友的email,說自己知道反對陣營獲勝後心灰意懶,只想拉下窗簾(draw the curtain),關掉iphone,ipad,躲在牀上大被蓋頭,好好躲一躲。她的丈夫更厲害,提議移民到意大利Tuscany過些不問世事的日子,忘記蘇格蘭這個地方。
  朋友是忠實的"Yes" Camp支持者,一再用文字為獨立運動助拳,希望鼓勵蘇格蘭人拿出勇氣來打破現狀,改變倫敦主導的局面,公投前幾天跟她喝咖啡談天論政,她還興致勃勃的說今次獨立公投如何 electricfy (活化)整個國家,如何令原來不問世事的人變得積極熱情。那時有點不識趣的跟她說,"Yes" Campaign的氣勢只怕是強弩之末,大量未決定的選民其實心裏想投的是no。朋友說她也知道"No" Campaign實力強大,不容易推倒,但心裏隱然覺得民眾求變之心殷切,有機會表達的話不會錯過。她相信有一股不可知的力量(undercurrent)在推動整件事,所以不擔心在民調中落後。
  到上星期五朋友一覺醒來(其實可能一夜未睡),這股激情、期望完全粉碎,曾經 within reach 的獨立自主夢落空了了,萬日如常的口水政治重臨。對朋友這些曾經全情投入,想揭開新一頁的人來說,灰心喪志以至想逃避委實是自然的事。
  其實,很多憧憬民主的港人近一段日子也想像那位蘇格蘭朋友一般,關上窗簾,好好到被窩躲一躲;甚或移居 Tuscsny 吃喝玩樂,不問世事。

2014年9月12日星期五

女王的憔悴

  蘇格蘭獨立問題從吹水開始到現在大有機會成為事實不過幾年間的事。假若九月十八日的投票真的像新近民調反映那樣支持獨立的人不斷增加,那蘇格蘭跟大英帝國或聯合王國的三百多年聯繫將會告一段落,塵封三個世紀的蘇格蘭國將會復活。
下星期的獨立公投結果不但整個英國、歐洲政界金睛火眼看着,早已成為虛位文君的英女皇據說也惴惴不安。擔心一旦蘇格蘭獨立會引發憲制危機,直接危害溫莎王朝的地位。可惜,女皇為了保持超然中立地位,不可能出來投票助選,只能眼睜睜在她鍾愛的 Balmoral Castle看兩陣對圓決定她的王國的命運。
對伊利莎伯女王來說,蘇格蘭獨立肯定是切膚之痛。她的主要活動地方雖是倫敦、溫莎(Windsor),但她及夫婿菲臘親王以至不少王子王孫真正鍾情的是蘇格蘭的山影。他們夏天固然愛在皇家城堡避暑、狩獵、行山、聖誕節,新年也愛在這片平靜的土地渡過及歡慶。一旦蘇格蘭真的獨立,女皇土地,女皇在蘇格蘭的資產、田土如何處理將是頭痛問題,蘇格蘭民眾是否願意按比例「供養」王室成員更是疑問。處境之尷尬不定即使對平民而言也不易接受,更何況是女王。
另一個教她痛心的是,去年女王慶祝登基鑽禧紀念,但其實值得慶祝的事不太多。在她60年治下,英國從世界各處撤退,從日不落國變成日落西山。王冠上最後的明珠──香港也已於九七年交還。現在連最親近的英倫半島也有成員出走,把英國變成僅比荷蘭、比利時大一點的小國。想起父親把英國交到她手上時的風光,女王豈能不覺憔悴!

2014年9月10日星期三

歐洲將步日本後麈

 據德國「明鏡」(Der Spiegel)報導,上月底歐央行行長德拉吉在Jackson hole的全球央行會議中明示暗示歐洲經濟積弱,需要改變長期以來的財政緊縮政策後,德國鐵娘子默克爾大感震怒,認為德拉吉越界又公然跟德國過不去,鐵娘子辦公室還立時打電話給德拉吉大興問罪之師。後來兩方面都澄清說是德拉吉致電德國總理辦公室討論經濟情況,是正常對話,不存在追究責任之類的問題。德國政府方面還透露,德拉吉也跟德國央行行長通了電話交流最新情況。
  究竟這次是「正常交流」、是茶杯裏的風波還是路線分歧,大概只有幾位當事人最清楚。但德拉吉感到形勢嚴峻,認為歐元區需要採取更強有力措施振興經濟是不爭事實。此所以在剛過去的歐央行議息會議中,他出乎市場預期以外把利息從0.15% 降至0.05%,又提高商業銀行存款在央行的罰息水平,並宣佈將在十月份開始購買有抵押債券。雖然他沒有即時公佈買債規模,但他心中想的顯然是美國聯儲局、英倫銀行已引入了幾年的量化寬鬆政策,希望藉此來個斧底抽薪,重振歐元區經濟增長,避過通縮惡夢。
  事實上德拉吉上月在央行行長會議的說話並不是過慮,他上星期採取斷然行動更是非常必要,因為歐元區的情況正從bad走向worse,已到了不能不落重藥的地步。前不久公佈的GDP數據顯示,歐元區三大國德、法、意不是已跌進經濟衰退就是在衰退門外徘徊,其中德國這個龍頭的情況令人加倍憂慮。過去幾年德國一直是歐元區火車頭,大部份增長動力都來自她。連這個最後的動力也失去,歐元區的經濟情況可真是不堪聞問!
  最可怖的還不是經濟停滯或衰退,而是逼在眉睫的通縮。八月份歐元區的通脹率上升0.3%,比7月份的0.4%還要低,比歐央行定下的2%通脹目標低得多,顯示經濟正持續向零通脹及通縮逼近。稍稍對經濟學有點了解的人都明白,通縮跟惡性通脹同樣可怕,有的時候甚至更可怕。當通縮來臨時,手持現金是上策,因為通縮意味物價輾轉下跌,現金購買力不斷上升,債務利息負擔則一天比一天重(因為通縮下實際利率上升)。結果是,投資者不肯投資、消費者推遲消費,利息即使趨近0%大家也不願舉債,以免承擔越來越高的實際利率。發達國家經濟都以投資、消費帶動,大家累積現金,不願投資及消費,經濟自然越來越縮,失業隨之而增加,閒置的工廠、商鋪越來越多。
  日本九十年代初泡沫爆破以來開始陷入通縮困境,經濟自此停滯、萎縮20年,日本第一的奇蹟則從此煙消雲散。歐元區現時的經濟比九十年代初的日本差得多,不平衡情況嚴重,假若她陷入通縮的話,所引發的經濟惡浪更大,失業情況更嚴重,還可能造成重大的政治危機,直接危及歐元及歐元區的存廢。
  問題是歐元區政經領袖中只有歐央行行長德拉吉最着緊、最努力做實事,其他人如默克爾、法國總統奧朗德不是若無其事就是心中另有所屬,不肯或不願配合歐央行放水政策,反而繼續堅持削赤及減開支的緊縮政策,令經濟雪上加霜。
  德拉吉的努力只怕要白費了!

2014年9月8日星期一

英國叩頭

  早知道英國政府靠不住,在關鍵時刻大有可能側側膊。只是沒想過她不但在實際行動上畏首畏尾,連口頭上、道義上的支持也吝惜,二話不說就向強勢的北京叩頭。
  像我這樣有點 vintage 的人都會記得,回歸前英國高級官員總是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是聯合聲明簽約國,會繼續監察香港的情況,支持香港保持五十年不變,不會撤手不管。說的最漂亮的是前港督肥彭的老友,保守黨首相馬卓安。他向港人大派定心丸,公開勉勵港人要對回歸前景有信心,還說出:"You'll never walk alone"(你永不會孤單上路)的豪言壯語。
  可是,考驗一來,英國政府立時就撇下港人不顧。人大常委會宣佈的所謂政改方案不管怎樣看都糟透了,既不尊重港人意願,也跟正式、合理的選舉相距十萬八千里,還想把港人當儍瓜,連嚇帶哄想香港人接受。在這樣的時候,在中國如此強勢下,大概沒有人期望英國能改變北京的主意,又或是採取甚麼行動向北京爭取。大家想到的是英國政府至少能仗義執言,直斥其非,批評北京賣假貨欺騙港人,並教訓一下北京甚麼叫民主,甚麼叫普選。
  誰知道向來自誇是現代民主之母的大英帝國連仗義執言也做不到,連為民主說句老實話也不肯。發出的官方聲明左一句理解北京的決定,右一句要大家好好溝通。最無恥的是她居然照搬北京的「語言的偽術」,說甚麼世上沒有完美的民主選舉,暗示港人接受假貨好了。要是這樣的說法成立,倒不如叫英國自己也試試被操控、預知結果的選舉,看看英國人怎麼說!
  說了這樣的話,以後英國政府可不要再四處宣揚民主價值了,她根本不配!

2014年9月5日星期五

「東方專制主義」幽靈橫行


 
念書的時候看過一點歷史學者魏復古(Karl Wittfogel)的東方專制主義理論(Oriental Despotism)。魏復古以馬克思的亞細亞生產方式(Asiatic mode of production)為基礎提出這套理論,指東方包括俄羅斯、中國、埃及等由於需要建造大規模的水利工程以治水及發展農業,在組織、控制大量民伕進行工程的過程中發展出一套專權體制,衍生出一個龐大的官僚體系,強力控制社會,以至這些國家始終無法發展出一個民間社會或政府以外的獨立政治力量。在政府、君權獨大下東方成了專權的代名詞,轉換的只是朝代,專權性質則不變。
 
魏復古這套高度概括性的理論當然有不少漏洞,也有不少批評者。中國、埃及、俄羅斯的地理條件其實很不同,發展的歷史處境各異,把他們的專權政體都歸咎於大型水利工程極可能把事情簡單化,也低估了其他因素包括文化、宗教及政治因素。老實說,任何把歷史發展簡約為單一因素推動都要面對同樣的質疑,馬克思的階級鬥爭推動歷史前進就被批判的體無完膚。大規模水利及公共工程是否打造專權政體的原點當然會繼續下去,再過幾十年都不容易有結論。
 
撇開水利工程的重要性及影響,魏復古提出的「東方專制主義」的現實意義、有效性比5、60年代似乎還要強,還有說服力。不信的話看看中國、俄羅斯、埃及現時的情況就一清二楚。
 
90年代的俄羅斯一度大踏步向政治改革之路邁進。第一任總統葉利欽得益於末代蘇共總書記戈爾巴喬夫的Glasnost(開放)跟Perestroika(改革)之利成為首位自由選舉的總統,並大規模引入西方式的社會政治體制,包括自由的傳媒,自由成立的政黨包括共黨,集會示威自由,民間社會……等。經濟上也採取全盤西化及震盪療法。可是十年不到,普京上台後整個俄羅斯就走回頭路,重新成為一個專權政體,那些新聞自由、集會自由、多黨競爭不斷被侵蝕,已經面目全非,所剩無幾。可以說,俄羅斯的民主化只比「布拉格之春」稍為時間長一點而已,到頭來還是強權說了算。
 
中國走的路跟俄羅斯不一樣,但中國改革開放特別是經濟上的改革走得比俄羅斯徹底得多,自由市場的作用,在整體經濟的重要性比俄羅斯先進得多,再過幾年人民幣自由兌換,中國可以在國際金融市場跟美國爭一日長短的時候,誰想不承認中國是市場經濟也不可能。可市場經濟雖越來越發達,一般預計會隨市場經濟而來的獨立中產階級、民間社會、政治控制降低、法治在中國卻通通沒出現。大家看到的是政府權力更集中,對社會及個人的監視、控制更強力,活脫脫是個強控制專權體系。為甚麼自由市場在中國帶來的不是政治開放而是專權加劇呢?
 
當然還有埃及。2011初年阿拉伯之春推倒專政超過30年的強人穆巴拉克的時候,不少人包括一些政治學者歡呼民主正降臨阿拉伯世界,揮之不去的專權體制終於過去。可三年不到,民選總統穆爾西倒台,軍隊重掌政權,強人重新上台執政。變來變去,還是專權體制回巢。
 
究竟是甚麼理由、條件、環境令這些東方專制政權如此強韌呢?實在值得所有人深思及研究。
 
 

2014年9月3日星期三

我哭狼英笑

 
八月三十一日星期日是個值得好好記住的日子。
  記住這一天是因為在831我們看清楚了北京的真面目,看清了「阿爺」的真本性,那就是控制一切,權力凌駕一切,道理在「阿爺」權力面前完全沒有立足之地。經過三十年的呃呃氹氹,大家曾經有過幻想可以動之以情,說之以理的話,從星期天開始這個幻想大可丟掉,重新起步,不用再對「阿爺」抱有任何幻想。
  記住這一天是因為一眾有心人在添馬政府總部一起聽Beyond的海關天氣,一起高舉手上發光的手機,展示不退縮的決心與勇氣,表明不怕民主前路艱難。集會場內有人邊聽邊下淚,可他們的哭不是灰心喪志的哭,而是為我們這個被委屈了的城市憤憤不平,而是為了有人想蹧蹋我們的家園而痛心。但是,這點點光,這點點淚將滙聚成強大的力量,頂住北邊來的冰冷寒風。
  同一天幾小時前,同樣是在添馬總部這個地方,禁不住笑意盈盈的狼英在一眾官員、行會成員陪伴下站出來見記者,全力支持北京的落閘政改建議。大概想到這樣的方案難以過關,變相進一步撕裂社會,加強對抗,為他連任五年增添勝算。此所以這位向來愛擺着一副嚴肅咀臉以增加自己權威的人邊說邊喜形於色,最後乾脆露出得戚的笑容,彷彿中了甚麼頭獎那樣。i是的,狼英是在鬥爭中上位的,看到北京跟泛民、市民反臉互鬥,自然喜上眉梢,覺得自己的位子穩了!
 看到這張臉,心中浮起兩句天安門詩抄:「欲悲聞鬼叫,我哭豺狼笑!」

2014年9月2日星期二

三十年寃枉路


  一九八七年當港英政府因北京反對而否決八八直選的時候,大家都為香港民主路起步難而惋惜。
  一九九六年當北京決定拆毀直通車,要九五年選出的立法局議員下車,並成立由小圈子選舉產生的臨時立法會時,大家都為民主路的顛簸而黯然。
  零三年七一大遊行後,希望盡快落實雙普選的呼聲高唱入雲,可人大常委會忽然就來一個釋法,硬生生否決零七零八雙普選。大家都為民主的蹣跚步伐而搖頭不已。
  想不到的是,二零一四年的今天,中英聯合聲明30年後的今天,民主竟然比當年起步時距離我們更遠,更遙不可及。
  民主普選最基本的原則是有得揀,是讓選民有真正的選擇,表達他們的意願。很不幸,人大常委會拍板定出來的政改框架卻完全是篩選後再普選的方案。也就是說,我們爭取了這許多年,遊行了這許多次,反覆爭論了這許多回,換來的卻是一張替人家抬轎的票,只是一張為他人捧場的票。歷史實在諷刺。
  2017年特首普選本該是真正民主的一大步,可以令特區政府從此擺脫子圈子政府的惡名,可以改善有權力冇公信力認受性的弊病。誰知盼了又盼得到的卻是回頭路方案,大家只能吃小圈子權貴的殘羹,令他們顯得更英明神武。我們究竟想要些甚麼根本無人理會!
  我們有的時候的確天真,但我們不是儍瓜,真假還是分得出的。這樣的假貨怎麼吃得下!

2014年9月1日星期一

我是 「恐怖份子」

 原來我也是「恐怖份子」!
  這樣說不是要故作驚人還是呃like,而是聽過前港澳辦副主任陳佐洱的言論才茅 塞頓開的。
  這位二、三線官員在北京大概沒有多少人理啋,畢竟北京天子腳下部長、副部長多如牛毛,一個招牌掉下來可能壓着三幾個。陳佐洱當官最高級也不過港澳辦這小衙門的副主任,肯定不入流,走在大街上肯定無人認得。
  可一旦來到香港,這位先生登時身價大漲,經常表現得出一言一語就能決定七百萬人的命運和前途的模樣。今回中央政府決定以超強硬態度處理政改,寸步不讓。左口左面常說「車毀人亡」的陳佐洱更是興奮的忘形,不斷接受訪問指指點點,還在公開發言中口出狂言,指「和平佔中」及反對派搞動亂,又說北京要篩選是天經地義,因為「即使美國也不會容許恐怖份子的首領擔任州長。」
  好了,聽到了吧,「恐怖份子」出場了!陳佐洱口中的「恐怖份子」首領正正是被打成反對派的泛民,正是每次普選都得到六成選民包括在下支持的泛民議員、政團。按照陳佐洱的說法,既然泛民主派頭頭等同恐怖份子首領,我們這些投票支持泛民主派的人自然一併成了首領手下的恐怖份子!
  問題是泛民主派首領還是頭目還是我們這等已被打成恐怖份子的普通百姓從沒有做過任何恐怖活動,甚至連暴力行為也沒有,頂多只是搞搞大遊行,和平集會,民主毅行等。跟恐怖襲擊完全沾不上邊。即使未來可能搞和平佔中或罷課,都堅持和平理性非暴力。
  陳佐洱是不是喝醉了,或像「房東」般抽了甚麼東西,不然怎會如此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