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月29日星期四

大閱兵


  據說北京今年準備破例在九月舉行大閱兵。按人民日報的說法,閱兵既是要紀念抗日及反法西斯主義戰爭勝利,還要向國內外敵人展示中國強大的實力,並藉此建立國民的自豪感。

  也許是當年看陳凱歌的「大閱兵」印象太深刻,總覺得閱兵這樣的玩意兒只是要士兵不斷作操演及行軍,令大家累得要命。站在天安門城樓上的領導人大概會高興一番,參與的士兵、旁觀的人則主要是辛苦、沉悶和不知有何意義。為甚麼好端端來一場大閱兵呢?

  當然,抗戰勝利及反法西斯戰爭勝利70周年是重要日子,該辦一些特別的活動特別是誌記歷史事蹟的活動紀念一下。可是誌記歷史犯不着揚刀立威搞閱兵吧!反法西斯戰爭最大的訊息該是反戰反侵畧,該是讓所有人痛定思痛,反對以戰爭解決問題或欺壓他人。戰爭中的侵畧者如日本固然該好好反省,公開表示悔咎及為發動侵略戰爭致歉,受害國從中國到南韓到東南亞同樣該以本身的血淚經驗控訴戰爭的殘酷。北京搞的大閱兵卻是在歌頌戰爭機器的強大、勇武,是在顯示殺害平民的武器有多鋒利,實在跟主題不相配。

  其實,北京最應做的是還歷史一個真相,還當年跟日本血戰的國軍官兵一個公道。老老實實的面對歷史,向國內外民眾說明,國民政府和國軍才是抗戰主力,付出了重大犧牲,中共軍隊則是避的多戰的少。坦承這樣的歷史真相,才能堂堂正正慶祝抗戰勝利70周年。

減陳德霖人工

金管局總裁陳德霖先生因為去年外滙基金投資回報欠佳特別是外幣資產虧損而備受抨擊,說他業績交不到功課,只差沒有人公開要求減他人工以示懲誡。

  是否該減「攞命陳」人工立法會大概自有爭論,不過投資這回事委實不容易。事後孔明說應買這種那種資產最容易,再由此評斷人家的表現,自然找到千般不是。可做決定的時候很多事根本料不到,要追究責任未免有點過苛。半年前誰能想得到歐元區通縮然後希臘再出現政治危機,以至歐央行要來個萬億歐元放水大計!沒有這個大計歐元怎可能跌到兌8.5港元的低水平!

 老賣說自己也算是美元獨強的受害者。跟很多有些微儲蓄的人一樣,總愛分散一下風險,不願死守住一種貨幣,手頭有些歐元、英鎊,還有些紐西蘭元。兩年前它們都好端端的,讓整個portfolio有穩定增長。可在過去半年歐元從10港元跌至8.5,英鎊從12.5跌至11.4,紐元則從6.6跌至6元左右。換成港幣這堆資產縮水15%。若只算外幣投資表現的話,我肯定得到跑輸大市的評級,隨時給炒魷。

  外幣投資固然因為出現巨大政策風險而難有把握,股市、黃金同樣陷阱處處。錯過去年底 A/H股 升市的話,2014年股市投資肯定損手爛腳。金價同樣升跌不定,美元初走強時跌到1100美元水平,歐洲、日本大放水後又回升到1300元。搭錯車的話隨時「左一巴右一巴」,資金則不斷縮減。

  這個年頭投資要保本實在不容易,搏升值則肯定要靠點運氣!

2015年1月28日星期三

缺席渣馬


  星期天大概中午左右收到好幾個朋友的Whatsapp訊息,不約而同問我渣馬成績如何,有沒有under 4,有沒有抽筋或不適。趕緊回覆朋友說今年沒有參加,躲在家中睡大覺,沒有像以往多年那樣在西隧這個香港版「傷心丘」掙扎。

  從九九年開始參加渣馬,以後每年都是指定動作,近七、八年跑的是全程馬拉松,朋友都知道我這個「動作」,看新聞有渣馬的比賽消息,自然便來訊息問候。

  今年不參加渣馬有客觀的原因,也有主觀原因。客觀上因為全馬報名的時候人在蘇格蘭,上網稍遲已經額滿,只好說一句今年跟渣馬無緣。主觀的原因是參加的動力比以前弱得多。三隧三橋跑過多次,好天雨天寒風霧霾都遇上過,雖不能說四時之景都曾見識,但委實少了點新鮮感,報名的動力自然減弱。這大概才是沒有及時報名的實際原因。

  不知道有多少跑手像我那樣開始對渣馬有點膩,有點提不起勁的感覺。不過,這個賽事畢竟是香港最大型的長跑盛事,也是唯一可以叫政府封閉多條幹讓跑手不用「佔領」也可自由在心臟地帶跑的賽事,它該可以添多一點fun,添多些人味人氣,不必太介意規管跑手及觀眾的言行舉止,畢竟真正有實力角逐的不出一百人,其他七萬人不過娛樂一下、鍛練一下,fun跑一下。多點走過大街小巷而不是渺無人煙的高架道路,多邀請表演團體助興打氣,大家跑來肯定更有精神,更好玩。

明年渣馬20歲了,可以來個大變身嗎?

2015年1月27日星期二

討厭的亞視風雲


  近期最令人厭煩的新聞不是那位工聯會新貴吳秋北的「國安法」謬論,而是「死唔斷氣」的亞視風雲。

已經不知道該怎樣形容這台「爛戲」。事情本來十分簡單,就是無良老闆欠薪,員工追討無門,急需各方努力解決問題。但是兩個月下來問題從沒有解決,甚至沒人解決,反而衍生了一件又一件似是而非的怪事。

  先是各主要股東爭相把自己打扮成受害者。有人說自己投資20億已完成任務,有人說當日入股花了幾億卻成了冤大頭,連董事局也進不了;有人說自己給亞視的不是資本而是貸款,要求亞視方面償還。可記者一提到注資出糧給員工,大家都耍手擰頭,一派事不關己的模樣。

  政府也好不了多少。負責廣播政策的蘇錦樑只說續牌與否會考慮欠薪情況及能否維持服務,卻隻字不說是否考慮把這個不堪的機構釘牌。負責勞工福利的張建宗過去一直以勞工救星出現,今次卻慢幾拍,到現在還沒有採取有力行動逼使亞視股東及管理層解決欠薪問題。

  這樣吵來鬧去還不足夠。亞視的老闆們居然想出借錢予員工代替出糧的「屎橋」,要他們簽下借據,承諾一旦離職便要還錢,以表明這不是薪水。明明是老闆欠薪,明明員工是債主,現在要簽借據的居然是員工,要承諾還錢的也是員工。誰是債主、誰人欠錢被他們弄的不清不楚,是非都幾乎說不上了。

  可作為股東代表的那位葉家寶還在天天說話,在解釋這解釋那,偏偏卻未能解釋為何12月的糧還未見影兒。作為打工仔,只看到一大堆口水,薪水卻沒有,這真是最令人生厭的事。

  亞視股東們,「速速磅唔好兩頭望」!

2015年1月26日星期一

成也德國 敗也德國


  這個年頭央行行長真的不好當。2011年夏天,聯儲局主席伯南克因為推出三輪量寬救市備受共和黨人批評,有國會議員指他變相把美元變成劣幣,損害美元價值。性格暴烈言詞粗魯的德州州長Rick Perry(剛落任)更語帶威嚇的叫伯南克不要到德州來,否則對他不客氣(We would treat him pretty ugly down in Texas)。伯南克好漢不吃眼前虧,沒有到德州做甚麼事,避過了可能出現的尷尬。

  歐央行行長德拉吉稍稍幸運一點。德國官員、銀行界、傳媒對他努力放水救市雖然不滿,但至少沒有像Rick Perry那樣的威嚇,頂多只是在報上明嘲暗諷及在公開場合避之則吉。德國央行行長 Jens Weidmann去年開始就把德拉吉視同陌路,一起出席音樂會也故意繞路走。上星期四德拉吉宣佈一萬億歐元的量寬計劃後,只怕Weidmann跟其他德國央行官員更會視德拉吉如傳染病患者,不想跟他有任何接觸。

  德國人的嚴謹及紀律世界馳名,德國人的偏執頑固同樣不易理解。其實不管從任何角度看,歐元區已是病入膏肓,成為另一個日本及出現「失落的十年」已不再是警告而是發生中的事實。自從金融海嘯以來,歐元區已陷於泥沼中前後近八年,經濟規模則比海嘯前收縮了2%。日本泡沫經濟爆破二十年,經濟規模也不過原地踏步,沒有增長。從這個角度看,歐元區的狀況其實比日本嚴峻得多,歐央行及歐元區各國政府理應比日本首相安倍晉三更積極進取,更大手筆量寬刺激經濟。

很不幸,頑固的德國人並不同意這個判斷,更不贊成放手一搏的做法。早在去年秋天德拉吉及歐央行其他理事開始放風要量寬時,德國朝野已大不以為然,有的說量寬只會令歐元區成員國放棄改革,有的說量寬形同懲罰德國納稅人,有的則說放水對努力儲蓄的人不公平……。總之就是不贊成,不同意。今次德拉吉的萬億量寬大計在德國引起的不是興奮或高興,而是更嚴厲的批評。有不願透露姓名的官員甚至指當日讓德拉吉當上歐央行行長位置是錯了。還好德國總理默克爾還沒有開腔作任何批評,要是她出手的話,只怕德拉吉壓力更大,餘下的任期如坐針氈,甚至未必能變成五年任期。

  德國朝野對量寬之類的放水政策有抗拒主要源自二十年代威瑪共和國的超級通脹慘痛經驗。在最惡劣的時候一美元可兌4萬億「馬克」,不少人更把超級通脹視為納粹上台的踏腳石。然而時移勢易,當前德國以及歐洲最大、最難克服的問題是通脹過低或通縮。去年十二月歐元區首次陷入通縮,物價下跌0.2%。表面看下跌幅度不算大,但跌勢已持續一段時間,完全看不到有任何止跌回升的跡像。也就是說,往下來幾個月物價仍會持續下跌,多個國家的工資及政府收入也將因此而收縮。再加上油價大幅下跌,物價下跌壓力只有更大。

  在通脹情況下,油價轉弱物價下跌是好事,可以令通脹自動降溫。問題是當前歐元區已開始步入通縮,物價下跌只會加劇通縮壓力。而在通縮下,企業、政府的債務不斷加重,投資者及消費者則傾向持有更多現金希望稍後執平貨及避險。誰都知道歐元區多個國家政府及企業債務負擔沉重,長期通縮的話要還債只有更難,苦日子只有更長,隨時令歐元區多國陷入「完美風暴」中,政治經濟一齊爆煲,希臘政局持續不穩就是典型例子。

  德拉吉顯然已用盡自己所學所能希望挽狂瀾於未倒。可惜,頑固的德國人對此並不欣賞,隨時拖他後腿包括堅持各歐元區成員國厲行財政緊縮政策,沖淡量寬效果。德拉吉的努力隨時白費心機。


2015年1月22日星期四

老懵董


  董伯伯真的累了,說話有點不清不楚,連人家的名字也記不牢,明明稱呼人家做陳先生卻還要問人家姓甚麼,這顯然是過勞透支的表現,像他這樣的情況其實該好好休息,為甚麼還要這樣操勞,四處指指點點呢?難道他以為下台十年已令他變得更貼近民情,變得更精明幹練?

可從他的話一點也看不出這種轉變。老先生還是那一套中國好香港好,要大家事事從國家主權出發,先考慮國家安全,其他事包括市民想甚麼都不重要。既然老先生還是十年前下台那位老先生,甚至比當年更老慒董,他居然還好意思指點江山,真是奇聞。

  退下來的領袖、官員有時的確可以發揮「大老」作用,提醒一下大家有甚麼該注意,有甚麼長遠利益需考慮。前美國國務卿基辛格、新加坡國父李光耀在外交策略上的意見委實值得國人聽聽。董伯伯跟這些人有交往,可他絕沒有這些人的才具與歷練,頂多只是個繼承父業的富二代及一個失敗的特首。那七年的管治不管問誰,不管從那一個角度來看都是徹底的失敗,除了利益輸送和一大堆政治空頭支票外,根本沒有留下甚麼有用的經驗,唯一該留意的是不要重蹈他的失敗。

  董伯伯累了,我們對他的尊容、說話更累。行行好、回家好好休息吧!容我借用當年Oliver Cromwell說的那句話:"In the name of God, go!"

2015年1月21日星期三

低手發言人


  向來對那位姓馮的「白宮發言人」沒有甚麼好感,只覺他除了浮誇就是浮誇,以「鑽石王老五」自許已夠搞笑,一再鬧笑話包括把網上惡搞假照片當新聞圖片四處廣傳更讓人覺得他連最基本核實資料的工作都不會,由他代政府發言教人難有信心。

  好了,近幾天「白宮發言人」的老闆689主動挑起所謂「港獨」危機,批評港大學生刊物接連發表文章討論有關問題及輯錄成書是在鼓勵港獨的傾向,並呼籲社會警惕。「老闆」出手,發言人自然立時做野,自告奮勇以「個人」身份出席城市論壇,向他的學弟(發言人曾做過港大學生會會長)窮追猛打。

  可惜,發言人手法很拙劣,一味要求人家公開表態是否支持港獨,又說自己從政近三十年也不認識甚麼人支持港獨,卻由此至終說不出一個道理為何港人不能要求更大的自主權甚至獨立。

  稍稍明白主權在民道理的人都該知道,國體、政體如何演變從來該由人民說了算。加拿大的魁北克,大家熟悉的蘇格蘭、西班牙的加泰隆尼亞等地方的人民本已享受充份的自由及權利,跟國內其他地區居民也沒有甚麼衝突,但當地不少人仍希望爭取獨立,更全面掌控自己的命運。

  這些例子說明,繼續留在一起或改變政體或走向獨立從來都是人民的一個選項,只要透過非暴力民主程序爭取,只要透過合理的政治過程處理,獨立不獨立的課題不但可以討論,更應該認真深入研究,不像發言人那樣單單表個態就完事。 更何況發言人表態只為了討好主子,根本沒有獨立思考。拿這樣的手法來欺壓學弟,收窄思想、討論空間未免太低手!

2015年1月19日星期一

郊野公園保衞戰

 剛過去的周末天朗氣清,你有到郊野公園行山嗎?沒有的話下星期可得抓住時機走走,不然到689大興土木鏟平公園起屋就不知還剩下多少郊野可走。

  真不明白這個姓梁的是甚麼人,他不但令我們的政治、人文環境大倒退(沒有民主,越來越大陸化),還要把香港珍貴的自然環境來個大破壞,教我們的下一代、再下一代、再再下一代得到的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石屎森林,原來的山嶺叢林河道都給一筆勾消。

 在世界大城市中,香港自然環境之美肯定位列三甲。我們有青山有綠水,有世界級的地質公園,還有可以遠眺海洋卻又信步可達的山徑。住在東京、紐約、倫敦、柏林以至巴黎的人都沒有這樣便利的「後花園」,都得開長程車到別的州或省才能享受郊野之樂。我們坐享這樣的自然寶庫居然不好好珍惜保存,反而想把山頭剷平,把河道抽乾,把綠樹坎掉,為的是興建一座座屏風樓,讓地產商發大財,以吸納更多新增人口。

  這是那碼子的計劃!這是令香港變色甚至陰沉的歹毒計劃。

有自以為聰明的學者隨便作估計,說郊野公園的「價值」每年不過五億元,建屋卻可省下200多億元,所以應該不少拿走部份郊野公園建屋。這種做數遊戲貌似科學實則荒謬。願意付多少入場費根本不足以反映公園的真正價值,市民的整體健康改善,醫療開支減少,吸引外來投資及遊客的帳全部沒算,所謂郊野公園只值五億元根本站不住腳。所謂省下200多億現金開支更是吹水,樓宇發展權都在地產發展商手裏,他們才不會坐視樓價、租金下跌,收入減少。到頭來毀了郊野公園,市民仍然捱貴租,完全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我們已失去天星碼頭,難道還要失去黃石碼頭、沙螺洞、浪茄嗎?

2015年1月17日星期六

「超人」讓路


  超人李嘉誠又有大動作。這次比上回出售屈臣氏,百佳等零售業務更大,他索性不要「和黃」的品牌,還在重組集團業務後把公司遷冊到海外。

  不要「和黃」這個品牌其實不算太令人意外,畢竟這塊洋行招牌是當年靠着其他人特別是滙豐銀行支持買回來再做大的,跟長實由自己一手一腳凑大不同。現在和黃跟當年的和記已大大不同,大部份都是李超人及得力助手霍建寧打回來的天下,在全球多個地區包括歐洲、加拿大都是重要投資者。既然是這樣,倒不如名正言順用回長江的招牌,證明是貨真價實的超人王國。

至於一連串的出售資產及遷冊行動是撤資是看淡香港是要給北大人及689一點顏色的確有點撲朔迷離,難怪市面上各種傳言都有。倒不覺得超人是要「遷冊」或其他行動向北京示威,他是個聰明人,在政治上吃得開,特別是對香港影響重大的國家他特別用心培育關係,中國最高層如江澤民、胡錦濤視他如上賓就不用說了,回歸前後英國首相、保守黨高層跟超人關係也匪淺。他能在香港經濟、政治上長期呼風喚雨,不是沒有原因的。所以超人不管怎樣不滿689,他也不致於笨到拿自己的千億王國硬撼。

不過,時代的確不同了,中國國力如日中天,北京想加強控制香港的意圖彰彰明甚。要控制這個城市,除了緊抓政權不放外,經濟上的控制至關重要,特別是一些關鍵行業、企業都應該控制在真正自己人即中資手上。超人當然看到「阿爺」的需要,賣走一些資產,透過重組減少集團對香港的倚賴也許是在配合「阿爺」進場的想法。要知道超人足跡遍全港,他不賸出點空間豈不阻住「阿爺」?

反對緊縮政策的「聖經」

 名家論戰是可遇不可求的事,一方面可以欣賞大師出手,看他們如何拿出真功夫跟對方較量;另一方面也可以偷師,加深對議題的了解及學學駡人的技巧跟語言。年前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克魯明 (Paul Krugman) 跟著名歷史學者Nial Ferguson就美國政府是否需要進一步救市針鋒相對,論戰連場。支持救市的克魯明直指Ferguson 連經濟學的「ABC」也不了解Ferguson則指克魯明沒有弄清楚凱恩斯理論的歷史背景。這場爭論從09年開打到現在還未平息。Ferguson繼續窮追猛打,一再要求克魯明就過去的錯誤預測如歐元將會解體道歉,克魯明則指 Ferguson 扭曲資料故意誤導讀者。

  想不到的是,另一位著名經濟學家Jeffery Sachs 跟克魯明也有過節。這位支持滅貧及鼓吹可持續發展的學者對克魯明過去幾年來不斷鼓吹政府加大救市力度不以為然,認為克魯明批評各國緊縮政策(austerity)拖長經濟衰退不僅不公平,更是錯判形勢。Sachs認為,只有經過仔細研究及對症下藥的投資計劃才能真正改善經濟。

  上星期,Sachs就Project Syndicate專欄撰文狠批克魯明自以為是,認為當前美國經濟明顯復甦不但沒有證明克魯明的說法對,反而是否定了他一直以來的說法。對Sachs 來說,美國的經驗證明過去幾年的緊縮政策不但有助降低美國的國債水平,也能讓經濟穩步復甦,不需要進一步救市。

  克魯明筆尖咀利,跟人論戰向來不手軟,他雖然沒有立時就Sachs最新的文章作回應,但在過去五、六年即金融海嘯後他一直致力跟削赤及緊縮論者筆戰,不管是國會議員、共和黨總統候選人羅姆尼還是FergusonSachs等學者都不放過,直接間接反擊他們的言論。即使政治上算是較接近的奧巴馬總統他也認為太軟弱、太謹慎,救市方案力度太弱,平白喪失了令經濟盡快復原的機會,2012年克魯明出版的"End the Depression Now" 就把相關論點發揮得淋漓盡致。

  克魯明的論點其實不算複雜,他認為零八年金融海嘯跟三十年代由股市泡沫爆破引發的銀行金融危機基本上一樣。海嘯後美國大有可能重蹈三十年代大蕭條般的嚴重經濟衰退,失業率則大幅標升。到了那種情況,企業、個人將因為負債過重又或要避險把資金變成現金,留在銀行體系內,令借貸需求疲弱,即使央行大幅減息或把利率降至零水平也無法扭轉投資、消費都跌勢,收入將因此逐步下跌。

  要打破這個惡性循環便只能由政府出手,而且出手越早越好,力度越大越好。小羅斯福上台後推行大增公共開支的新政就令一度陷於絕望的美國重燃希望,逐步走出谷底。可惜,到1937年他在國會壓力下轉軚,改為削減公共開支追求平衡預算。結果,美國經濟在當年掉頭下跌,失業率回升到雙位數,直到二次大戰爆發,美國參戰及投入全國資源才令經濟擺脫衰退。克魯明認為這樣的歷史教訓已清楚指明政府、央行在經濟蕭條下該做甚麼。偏偏金融海嘯後大家卻把教訓輕易丟掉,未等到經濟復甦就更弦易轍,不但不再增加政府開支救市,反而以滅赤為名削減政府開支,令美國經濟久久未能復原。

  歷史是沒有如果的。沒有人能確定奧巴馬政府假若再大手筆一點就可以令美國更早復甦。但從歷史及現實經驗如歐元區情況來看,未復甦先緊縮的確為禍深遠,甚至比金融海嘯的破壞更大更深遠。由此看來,克魯明的說法比較貼近經濟現實情況,也較有說服力。

2015年1月15日星期四

從武媚娘到陳潔儀

   實在不能再用任何常理來看在中國發生的事,因為她的暴富咀臉跟她的無品倒退對比實在太大太荒謬了。

  好端端一齣講述唐朝武則天故事的電視劇,只因為女角們的造型比較性感,露出一條條「事業線」,就被官方強逼「後期製作」修改,把所有能展示女角事業線的鏡頭改為臉部特寫,令演員沒趣觀眾沒癮。年前奧運大導演張毅謀在「滿城盡帶黃金甲」展示的事業線(包括鞏俐)多不勝數,教大家目瞪口呆,可社會沒有出甚麼亂子或黃色風潮。

  今天,見過世面及「事業線」的內地人比當年多得多,是不是要歸於「平淡」大可自己決定,不用那些把主播明星當成後宮佳麗的官老爺管。偏偏卻又出現這種倒退愚蠢的節目審查,這不僅偽善,更是侮辱數以億計內地觀眾。

  官方橫蠻,私人辦的文化事業也好不了多少。被亞洲不同地區歌迷公認唱得的新加坡女歌手陳潔儀最近參加了一個甚麼「我是歌手」的比賽,鍛羽而歸,教人有點意外。本來電視台舉辦的歌唱比賽不必太認真,因為上下其手利益交易的人多的是,拿獎跟唱功沒有多少關係。不過,陳潔儀出名好歌喉,有人替她不值實在正常不過。

  誰知網友輕輕挺一挺陳潔儀,立時惹來某方面反擊,借內地傳媒「爆料」狠批陳潔儀走音,還說全首歌都高了十幾度,得靠大會後期製作逐粒音執才能「見人」。

  這只能說是徹頭徹尾的抹黑。陳潔儀不是第一天唱歌,還是唱歌劇的。不要說每粒音都走音,只是一粒走音只怕也吃不了這口飯,早被掃地下台。這一回為了掩飾賽果的荒謬居然搞這樣的人身攻擊,二度傷害一位與世無爭的專業歌手,教人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聲大夾惡侮辱人果然是暴發國本色!

2015年1月14日星期三

權大無腦


  香港流行文化特別是電影總愛把身材好的女士弄成白痴,然後再配上一句「胸大無腦」的口頭禪,就像不證自明的真理那樣,但自從出了娜姐──周秀娜以後,不少人覺得這句說法靠不住。

其實跟「胸大無腦」相比,「權大無腦」也許更合香港的實際情況。那些甚麼tree gun、元秋也就不說了,甚麼醫學會會長施泰祖、醫學界立法會議員梁家騮原來也好不了多少。據說是皮膚科聖手的施醫生大概護膚真的有法,臉上皮膚不僅光滑還加厚了幾寸,居然臉不紅氣不喘的說中國的人大代表是人民選出來的。這簡直是在侮辱一眾人大代表,他們是少數精英中選出來的,平民百姓根本無權無資格過問,把他們說成是人民選出來實在沒有半點常識,笨得可以。

那位身為醫生代表的梁家騮同樣語無倫次,居然把民主制度說成是多數人「恰」少數人的制度,還以此認為民主都「幾大鑊」,真不知他唸中大的時候有沒有上一點通識課。還好蔡子強兄當場點醒他,指現時那種少數人恰多數人甚至是極少數人恰大多數人才是真正的荒謬。

還有貴為行會成員、身為下任特首黑馬的葉劉淑儀。這位女士得知肥佬黎及壹傳媒被人掟燃燒彈後的第一個反應居然是叫大家不要上綱上缐,把襲擊跟新聞自由扯在一起。傳媒被有組織的歹徒掟燃燒彈除了因為新聞自由、言論自由外還有甚麼原因呢?難道因為它們印報紙太多破壞環境?

  除了說她權大無腦外實在想不到甚麼更好的形容詞。

2015年1月13日星期二

從「查理周刊」血案看「寬容」


  每次發生像上星期巴黎「查理周刊」那樣涉及宗教或種族仇恨的襲擊或血案後,總會到書櫃把荷裔美籍歷史學家房龍(Hendrik Willem Van Loon)的「寬容」(Tolerance)找出來翻一下,好提醒自己兩件事:其一是因宗教、種族、意識型態而傷人殺人的情況不絕於歷史,可說是人類的常態,反倒是寬容、共融這樣的價值是罕有珍品,經常受破壞。其二是歷史上每個民族、每個宗教都曾有逼害、殺死教義、信仰、想法不同的人的事,並不是回教徒獨有的情況,不應輕易上升到甚麼文明衝突、文化戰爭……之類的想法。
  翻到第五十二、三頁 (啟明出版社中譯本),就會看到雅典人逼害哲學家蘇格拉底的事蹟。不管是商人、平民都不喜歡他,因為蘇格拉底總是在提出不同的意見要他們考慮,要他們了解其他人的想法及理據再作決定。他是這樣說的:「任何問題都需要充份考慮正反兩方面的意見,才能得出正確的結論,所以人們必須享有完全自由的、不受權威干涉的討論各種問題的權利。」蘇格拉底的溫和、理性在正、反對決中反而成了極端分子,大家都想置他於死地。終於他被帶上法庭,判了死罪。蘇格拉底沒有畏縮,飲下毒藥,安然「離去」。
翻到第149頁,可以看到惡名昭著的宗教法庭和「異端裁判所」。這些從羅馬教廷伸出來的權力架構把任何看不順眼的人、意圖自己追尋世界謎團的人,或只是被誣陷的人半夜三更從床上拖下來,丟進骯髒的監獄好幾個月或是好幾年,有的在期間被帶上法庭,最後被燒死在火柱,有的則在監獄慢慢發瘋然後死去。最荒誕的是,他們到死也不知道被控何罪。
到372頁便是法國大革命領袖羅伯斯庇爾的惡行,看到他在掌權後如何通過法律剝奪懷疑有叛國罪和異端邪說罪的人的一切保護,一個半月內把一千四百多人送上斷頭臺。沒多久,他自己也步上斷頭台,成為自己一手所定法律的犧牲品。
合上書,其他不寬容的事一一湧上心頭。二戰期間納粹德國的 "Final Solution"把超過六百萬猶太人一車車運到集中營,一個個送入毒氣室。然後是六十年代中國的文化大革命,數以千萬計的人從知識份子到幹部到學生到科學家被扣上「反革命」的帽子,被長時間批鬥虐打,被關進苦牢,有不少更被殺或虐待至死。然後是七十年代柬埔寨波爾布特政權,他們為了建立「新紀元」,把過百萬獨立思考的人,不緊跟波爾布特政權的人殺掉,堆成一個又一個萬人塚,屍骨處處。還有九十年代南斯拉夫內戰,塞爾維亞族人把在Srebrenica 屠殺過萬波斯尼亞回教徒,傷痕到現在還未癒合。
  當然還有回教極端組織如伊斯蘭國、亞蓋達的暴行。他們把無辜的記者、志願人員虐殺,還割下他們的頭臚以示威嚇。他們用AK47步槍衝入「查理周刊」雜誌社,冷酷的以亂槍殺害搖筆桿的漫畫家、作者及編輯。為的是他們承受不了不同的想法及意見,想令他們消失。
顯而易見,「寬容」,容納不同意見及想法,讓大家以筆桿而不是槍桿處理分歧從來不是一帆風順的事,也沒有成為共同遵守的價值及標準,所有人都必需花大氣力堅持悍衛才能存續。
  「查理周刊」一些同業倒下了,可「查理周刊」沒有倒下。更重要的是不能包容「查理周刊」的社會氛圍倒下。

2015年1月12日星期一

Je Suis Charlie


  過去幾天拿起筆寫稿時都不期然想到那些在巴黎被冷血槍手射殺的漫畫家及編輯。他們遇難前在開會,大概還在用手上的筆勾勒一張張漫畫,又或在修改,又或只是轉來轉去brainstorm中。

  忽然那些拿着AK47而不是筆的殺手衝進來,二話不說就把他們給殺掉,只剩下沾了作者鮮血的筆留在長枱上。

  有的人說,「查理周報」漫畫常拿回教先知模罕默德作題材,部份還頗為不敬或侮辱,已有很多回教徒及宗教組織提出批評警告,甚至用上了汽油彈。周報其實大可收歛一下,改變一點provocative 的風格。

 有看過「查理周刊」的漫畫(不少報章及網站已不肯再翻印有關回教先知的漫畫),不能不說相當抵死刺激,給戳中的人或相關人士難免血往上湧,氣往上衝。可是,政治漫畫本來就是要透過誇張的造型及筆觸揭露各種荒謬不合理的人與事。林肯常被畫成戴着王冠穿着皇帝服飾的猿人以批評他習大權於一身。法國總統奧朗德則是「偷食」的小人,多位教宗歷史名人也不能倖免。但不喜歡歸不喜歡,痛恨歸痛恨,不喜歡和痛恨絕不能變成殺人的人理由,更絕不能拿AK47對付手裏只有筆桿的人。

  襲擊中的倖存者沒有畏懼或被嚇倒,他們忍着悲痛,沉着的完成給打亂了的工作,製作好新一期周刊,還加印到300萬份,好讓所有人特別是槍手及他們背後的歹毒組織知道AK47沒有把他們嚇倒。漫畫還是會出版,該諷刺的還是會諷刺。

  用筆寫上一句Je Suis Charlie (我是査理)很容易,真正做到卻很難,代價更不知有多大。

  加油,「查理周刊」!

2015年1月11日星期日

下午凶鈴


  近幾天不斷有「雨傘運動」的代表人物收到警方的電話,邀請他們到警署協助調查。打電話的大多是重案組或「O記」的探員,據說在電話說話時禮貌周到,沒有絲毫威嚇或無禮的話。不過到末了他們會加上一句:到時候可能正式拘捕,你可以跟律師一起來。

  表面上看,警方這樣的做法好像不太差,有點文明的意味。可其實這是另類白色恐怖,禮貌的面具背後其實是麻木不仁的國家機器。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過鬼才導演泰倫天奴的"Inglorious Bastards"(希魔撞正殺人狂),電影中那位納粹情報官對誰都擺出一副笑臉,說話溫柔敦厚,不帶一絲惡言,眉頭都皺一下。可他笑臉下的冷酷,問候說話背後的殘暴卻教看的人毛管直豎,心頭打顫,只想快快避開這樣的人,這樣的處境,只怕不久後到警署「接受」拘捕的人特別是年青學生也會有類似感覺。

  老實說,這種「秋後算帳」逐一拘捕的做法是警方玩的一種心理戰。在廣場的時候,學生、抗爭者手牽手在一起,戰意高昂,團結一致,共同面對暴力。

  離開了廣場,年青學生、熱心市民剩下一個人,只能一個人接那通拘捕的電話,承受那份壓力。放下電話的一刻,他們心內肯定五內紛陳,不安、恐懼、憤怒、擔心……甚麼都有。或許可以說,這就是面對國家機器的滋味,警察想的也是要大家嚐嚐被權力直接威嚇的感覺,讓大家知道挑戰政府及國家機器的代價。

  下午凶鈴肯定不好受,這個時候更需要互相支持。

2015年1月9日星期五

病入膏肓的歐洲


  歐洲病了,而且病的很厲害,政治、經濟、社會都危機深重,還看不到出路。

 剛在巴黎發生的雜誌社大屠殺究竟是伊斯蘭國恐怖份子所為,是歐洲境內的回教激進團體下手又或是法國內部的恐怖組織 sleepers (潛行者)動手目前還不清楚,有沒有後續行動也在未知之數。但今次大屠殺反映法國以至歐洲社會不同族群、宗教群體的矛盾、裂痕相當嚴重,互信及互相接受程度甚低,回教徒、北非及土耳其移民跟白人之間的爭議不斷激化,從食物到衣飾到漫畫都隨時引發暴力及政治風暴。發生了今次大屠殺後,將有更多白人居民覺得自己的社會、文化受到威脅,覺得回教徒挑戰他們的文化、文明,甚至想化暴力否定、推翻。往下來反移民、反回教徒的聲音只會越來越多,爭議衝突越來越厲害,支持極右政黨的白人民眾不斷增加,歐洲社會將走向更嚴重撕裂,穩定兩個字不容易守得住。

  族群撕裂與社會不穩只是其中一種長期病,持續經濟不景及大量青年人失業是另一個嚴重的長期重症。自從金融海嘯在08年爆發以後,七年來歐洲經濟都沒有多少起色,債務危機則像輪迴一樣每隔兩年就來一次,沒有甚麼好轉跡像。除了德國的情況稍好外,從法國到意大利到西班牙幾個大國不是一再衰退就是不住停滯,失業情況特別是長期失業問題嚴重。法國失業率已連續三年在雙位數,意大利及西班牙更糟,其中西班牙失業率一度高達25%,現在仍在20%以上,而青年的失業率更在40%的驚人數字。

  其他「歐豬」如愛爾蘭、葡萄牙、希臘就更不用說,依然在苦海中掙扎,備受經濟凋蔽、財政緊縮之苦。其中希臘就因為受不了停不了的緊縮而一再出現政治危機。再過幾個星期她就會選出新國會及政府,這個政府會否繼續還債,會不會退出歐元區是everybody's guess,再來一場經濟大震盪不是甚麼奇怪的事。

  作為戰後歐洲最重要發展動力及策略的歐洲一體化進程同程危機四伏,支持度大跌。英國的若即若離雖是路人皆見,但從現在的發展特別是大力鼓吹退出歐盟的UKIP(英國獨立黨)支持度不斷上升來看,五月大選已有可能是一場脫離歐盟的變相公投,然後整個進程就會加快,最早在2017年英國跟歐盟的關係就可能出現巨大的轉變。

  不滿及離心力不僅在英國出現,歐洲多個國家的民眾對一體化的進程,對是否該進一步融合已不熱衷。政治精英大概仍在做歐洲政經一體化的大夢,可民眾根本感覺不到歐盟、歐元區帶來甚麼好處,反倒令很多事變得好像無人問責,本國政府則變得無能為力。沒有了對歐洲一體化的憧憬,對本國以至及歐政治又變得冷感,歐洲政治將會進入迷失狀態,主流政黨進一步失勢,民粹及偏鋒政治力量則坐大,情況跟三十年代變得越來越相似,這實在不是吉兆。

  當然,每個國家、每個地區都有大大小小的問題要面對,但像歐洲那樣百病業生,而且都是傷筋錯骨的重症卻並不多。最要命的是不管是歐盟還是幾個歐洲大國領袖都沒有領導能力或決心對症下藥,改善「病況」。

  500年前歐洲開始獨領風騷,雄霸全球。五百年後的今天,歐洲卻成了「病夫」的代名詞。歷史盛衰循環可真誰也避不了。

2015年1月8日星期四

型爆蚺蛇尖


  支持真普選的山友實在不少,獅子山頭前後已有四次掛上「我要真普選」的直幡。雖然始終是第一次最震撼,最令人擊節讚賞,但往後每一次掛起依然教人精神一振,提醒人不會忘記初衷。

  其他山頭也不寂寞,飛鵝山、太平山、魔鬼山同樣曾掛起要民主、要真普選的幡。前幾天還有人在西貢蚺蛇尖完成這樣的壯舉,讓「我要真普選」的直幡飄揚,實在只能說「讚」及佩服。

  對假日山友(跟真正山友不同)來說,蚺蛇尖有一個特別的位置,好像一個「升呢」試的題目那樣,成功登上蚺蛇尖才算是有點歷練,有點斤両,告別家樂徑之友的行列,成為正式的山友,至少我是這樣想的。

蚺蛇尖的挑戰有幾方面,其一是登山路線相當長,不管從赤徑還是其他車路起步,走完整段路需要六、七小時甚至更長時間。體力不足,裝備不夠(飲用水不足)的話不容易捱完。其二是相當斗峭,接近山頂的一段有不少是光禿禿的沙泥地,剩下幾叢稀疏的草及植物,登山還可以,下山卻容易跣來跣去,第一次攻頂的人少不免有點膽顫,必須手腳並用慢慢滑下來。三是不能中途不可能退場,也沒有捷徑,得乖乖走完全程。

  經過這六、七小時的考驗,走了這麼一座崎嶇山峯,香港大部份有路可走的山徑都難不到你。

  難得的是,居然有人背着五米的直幡走這一條山路,再努力把幡掛起,讓「我要真普選」在香港最東方的高峯升起。真是型爆!

2015年1月5日星期一

人踩人


  上海人踩人慘劇的新聞片段不但慘不忍睹,那些呼救聲更是慘不忍聽,教人心裏難過不安。

  究竟大除夕晚上外灘觀景台有多少人,發生甚麼事導至這樣的慘劇只怕調查到最後都沒有確實答案,只能長期成為人們心裏的疙瘩。就像當年蘭桂坊除夕夜發生的人踩人事件一樣。

  記得蘭桂坊慘劇那一年遠在英國蘭開夏郡一個小鎮的大學裏,從Guardian國際版中看到一則不長不短的報導,簡單說了除夕夜香港中環發生事故,有人死傷。看後有些不敢置信,覺得港人基本上守規矩,不會亂撞,怎麼可能發生「逼死人」事故,禁不住四處想找香港的報紙看 (那是沒有互聯網、 IPhone 年代)。

  很抱歉,這個英國西北部小鎮的香港報紙都是一個星期前的。等了好幾天「當日」的報紙終於抵埗。趕緊翻看,才明白原來是街道太狹窄又沒有人流管制,前面發生了事後頭的人根本不知道,還繼續沒事般向前擠,結果擠在一起的人堆變成了最厲害的「兇器」,把一個個活生生的人擠死擠傷,卻又大家都不知道為何忽然擠起來。

上海外灘發生的事只怕也差不多,向前擠的人大概也不曉得自己的一擠牽動了萬計的人向前擠,形成一把巨大的殺人利器。

  當年到舊安菲路球場看利物浦對水晶宮的球賽時略略見識過人浪的威力。那時球場還有企位,我這樣的窮學生跟一眾利物浦忠心fans擠在一起「睇波」。忽然利物浦入球了,後排有人興奮的向前傾,震浪很快傳到較前面的我。霎時間東歪西倒,不受控制,幾乎摔倒在地,還好旁邊的壯漢及時把我抓住,才避免跌倒成為人潮腳底下的墊。那一剎那的事真是誰也說不準。

2015年1月2日星期五

葉伯,走好!


  想借這個角落向剛逝世的長跑前輩葉伯(葉倫明先生)說一聲:「走好!」

  跟葉伯相比,我這樣的市民級跑手實在是後輩中的後輩。他開始跑馬拉松的時候我也許還未出世,我開始跑馬拉松的時候,葉伯已到了跑步生涯的黃昏,可他八十高齡還在跑着,豪情的說要跑到一百歲。

  算是跟葉伯同場跑過馬拉松。記得是05年的渣馬。那一回準備充足,狀態甚好,相信有機會4小時內跑完全程,不自覺的在前段就開始快放。過了汀九橋回頭的時候忽然聽到身旁跑手一陣騷動,有人指向一位正準備沿彎路跑上青馬橋的老者說:「葉伯呀!」就像看到甚麼明星那樣。

  葉伯的大名當然聽過,在跑場卻從未碰到過(以往跑的都是10K、半馬。),只從一些資料相片中看過他的模樣。突然在跑道看到這樣一位傳奇人物,禁不住放慢腳步仔細看葉伯的跑姿。超過八十歲的葉伯步速不快,也不算太慢,一派不徐不疾我自走我路的模樣。

  突然有跑友喊:「葉伯加油」,我也禁不住跟着一起喊。葉伯沒有太大反應,還是專心致志的跑,瘦小的身影變得越來越小,最後消失在跑手群中。

  完成賽事回家的路上心想葉伯不知跑到甚麼地方,會不會因為過了預定時間被逼上了巴士,後來知道他在限時內完成賽事,替他高興更覺得他了不起。

  據說他開始跑步是為了找尋「太平輪」上失踪了的朋友,慢慢跑步成了他生活甚至是生命的中心點。不敢奢望能像葉伯那樣80多歲還在跑馬拉松,只希望能像他說的那樣,跑不完馬拉松就跑一半,跑不完半馬,就跑十公里。

  葉伯可說是本地長跑賽的 icon,不知幾個星期後的渣馬會不會有甚麼紀念活動。

2015年1月1日星期四

撐「立場」


  一手扼殺「主場新聞」的Tony(蔡東豪)兄現在又一手復辦以「主場」為藍本的「立場新聞」。

  跟上次辦主場相比今次開檔熱鬧得多。消息剛傳出網上、報上便在熱議,支持的人不少,駡的人更多,有學聯核心成員還在facebook公開來了一句粗口問候,(實在受不了朋友面對這樣的侮辱),算是做到未開檔先哄動。

  記得幾年前跟Tony喝啤酒吹水時,他已口沫橫飛在談他的港版Huffington Post大計,那時鯉景灣「蘇豪東」的「吹水站」還在,他就是在那裏吹個不停,說這個model大有可為,還說香港肯定要走這一步。往後在其他地方吹水的時候,港版Huffington Post的計劃總是主角。

 到一二年Tony兄的baby「主場新聞」呱呱墮地,他獨自出資外,又碌盡人情咭找人供稿(沒有稿費自然要用人情咭)。作為朋友沒有甚麼可幫忙,只好出點不太有叫座力的文字充撐一下場面。但很快「主場」就贏得口碑,打開了局面,投稿的人越來越多,瀏覽的人更多。

  想不到的是就在「主場」成功得令不少人眼紅、羨慕及跟風之際,Tony忽然被逼親手把「主場」殺死,而且死得很絕,不留一點活口。我不知道背後的真正原因,我知道的是,有選擇的話,Tony斷不會這樣做,斷不會走這一步。

  難得他遭逢橫逆仍東山再起,繼續追尋他Huffington Post香港版的夢,搞起「立場新聞」來,並把控制權雙手讓出,改為集體負責。

 對「立場」及Tony兄不想多說甚麼,只想說一個字:「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