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8月31日星期四

「電競」運動


據說明年亞運將把「電競」(即電玩遊戲競賽)列入表演項目,中國全運會也在考慮把「電競」列為下屆正式項目。對於這些計劃實在舉腳贊成,因為電競或電玩遊戲本身的運動量一點也不低,需要的集中力、肌肉活動能力、即時反應相當高,若果纏鬥不休的話還需要耐力,跟傳統的運動項目相差不遠,沒有理由不能列入大型運動會的比賽項目。

  早已過了沉迷電玩的年代,但當年跟兒子一起打「三國無雙」(不同Version)的刺激經驗還歷歷在目。自己愛用關為戰將,斬殺一般士兵、雜兵當然痛快俐落,可碰上對方主將如張遼、夏侯惇、曹仁時常纏鬥不休,來回幾個回合也不分勝負,有時還得退避三舍找「饅頭」、「華佗膏」補命才能再戰;到終於殺敗對手或「慘死」人家刀下時經常已渾身是汗,久久未能平服。論運動量也許及不上籃球、足球、馬拉松等傳統項目,但需要相當體力毫無疑問。

  跟「電競」最類似的運動項目大概要數賽車。別以為一級方程式或Indy 500車手只是坐在車廂內加油、扭軚逢車過車好像很輕鬆,不用跑來跑去。實際上他們全身神經崩緊,腎上線素急升,心跳、新陳代謝率比耗氣力的運動項目不遑多讓。而比賽前對身體的鍛練包括肌肉爆發力、耐力、柔軟度都不能少,比賽後的疲勞更非筆墨所能形容。頂尖車手如舒麥加、冼拿身形fit爆就可知賽車不是開玩笑。「電競」運動員要拚上頂級只怕也得好好提升新陳代謝、心跳率等身體基本質素。

  只要遊戲規則清楚、公平公正,把電競列為大型運動會項目實在理所當然,觀賞性更是毋庸置疑。

2017年8月29日星期二

澳門風災是崔世安的「人禍」


  被颱風「天鴿」弄的滿目瘡痍還未復元的澳門昨天又受到另一股強颱風吹襲,帶來大量雨水。還好暫時看這個叫「帕卡」的風暴破壞力相對較輕,沒有明顯加深澳門居民的生活困難。


  接連的風災暫時告一段落,但人禍卻遠遠未過去。這裏說的「人禍」是指澳門特首崔世安及他領導的政府高層。他們在今次連環風災中表現差劣,災前基建建設滯後,氣象預報工作遲緩,救災、災後應變能力嚴重不足……。但最令人失望的是崔世安政府高層的倨傲與不知悔改,不肯認真承擔責任,反而想控制輿論及掩飾問題。若果這樣的態度不改,澳門的抗災能力難以明顯改善,城市管理難有好轉,隨時再出現類似「天鴿」般的巨災。

  崔世安的倨傲從他的災後反應可見一斑。一場造成十人死亡的巨大風災反映的是澳門特區政府準備不周與管理不善,可這位特首連向幾十萬澳門居民躬身致歉也不肯做。在記者會上反而強調政府早有準備及預報,只勉強承認「工作有改進空間」。十名居民死亡,全城斷水斷電,交通癱瘓,居民日常生活嚴重受阻,發生這樣的危機換來的只是一句工作有改進空間,崔世安那份輕描淡寫跟居民的嚴重困難形成強烈對比,可說是無心兼離地。

  「天鴿」過後,眼見城市處處破爛,災民處處,作為特區首長至少該到災區巡視,親自看看城市的傷痕,慰問災民,為救災人員打打氣,甚至落手落腳協助清理現場,以示與民同苦。可這位崔特首自記者會後就失踪似的,沒到現場,沒有親自指揮救災,沒有到醫院探望傷者,也沒有為日以繼夜搜救的海防及繁重服務人員打氣,一派事不關己的模樣。這樣的漠不關心在任何地方首長中都非常罕見。

  更糟的是,崔世安的澳門特區政府在災後還搞起新聞控制來,把多家香港新聞傳媒、網媒的記者拒諸門外,理由是他們影響澳門的社會安寧與穩定。在當前災情未定,訊息不暢的時候,澳門居民以至附近地區市民更需要掌握第一手及真確消息,以為自己及家人作好準備,減少受影響以至受傷的機會。崔世安政府阻止香港記者入境採訪卻大有可能令澳門居民、鄰近地區市民耳不聰目不明,對災情進展不了解,輕則加重救災人員的工作量,重則引發更多意外與受傷;反映的是崔世安政府以自己的面子為先,市民的不便與安危為次。

  崔世安救災的最大動作是要求北京出動駐澳解放軍協助。從救災優先的角度看,從澳門應變能力不足看,這個決定無可厚非,至少有助加快清理街道及現場,防止出現傳染病及其他衛生問題。只是,出動解放軍絕對是非常之舉,對一國兩制形像難免有打擊,絕對不應當視為新常態或應付風災的主力,澳門政府該做的是痛定思痛改善管治質素,盡快提升城市的軟硬件基建。

事實上今次解放軍做的不是在塌樓或山泥中搶險搜救等非常任務,而是清掃街道的垃圾及障礙物。這些本該是澳門政府的日常職責,相關部門該有足夠的車輛、器械與人力自行應付。何況澳門政府財政年年有盈餘,財政儲備累積近五千億元。這樣富裕的城市連盡快清理街邊雜物的能力也缺乏,反映政府年來不思進取,毫無危機意識。

  另一方面,大規模及長時間停電停水不但危險,對市民生活,對城市運作打擊至深。「天鴿」的破壞力固然是重要原因,澳門過份倚賴內地電網,本地供電能力太低也是重要原因。目前澳門只有一成左右的電力由本身電廠提供,九成由內地供電。一遇事故,澳門根本沒有本身的備用電力應變,抒緩居民的不便。災情過後,澳門政府必需立即動手處理及解決電力供應安全問題。

  怕的是崔世安不肯面對現實問題及危機,繼續以派錢取代實質建設,甚至想把應對天災的工作「外判」予解放軍。若是這樣,澳門居民想安居樂業只能望天打卦了!

2017年8月25日星期五

從黃之鋒的微笑說起


  看到幾位因公民抗命被判囚的年輕人穿着囚衣、坐在囚車的照片只覺有點超現實的荒謬,也心痛不已。可他們的臉容是那麼自若從容,黃之鋒甚至還帶點微笑,絕沒有半點狼狽自慚的模樣。

  那十六位被判囚的年輕人的確沒有任何自慚形穢的理由,也沒有畏縮狼狽的原因。他們是這個城市的良心,渾身散發的是一份敢於承擔的浩然正氣,是一份對香港的愛與關懷,還有對不公義政經體制的抗爭決心;他們是名副其實的「良心犯」。而一個城市的良心當然可以挺起腰板抬起頭,不怕遭逢橫逆。

  荒謬的是,這個城市的權貴、政經精英對「良心」怕得要命,不敢面對,執意要用司法程序、透過法官之手把他們關進獄中,以為可以「眼不見為淨」,不用每天被逼看到自己借特權上位的齷齪,不用面對自己的濫權醜陋臉容。

  只是,他們越是想掩住城市的「良心」,「良心」發出的光芒、感染力只有更大。星期天成千上萬人走上街頭遊行集會,就是響應良心的呼喚,向當權者說明這個城市不會被他們隻手遮天,表明我們拒絕讓這個城市沉淪。

  幾位年輕人的從容以至微笑也許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吾道不孤,就是因為市民踴躍站出來與他們並肩抗爭。那一天,抗爭者站滿從灣仔到終審法院的路上,大家除了義憤外想的是如何繼續抗爭,是如何繼續改變嚴重扭曲的政經體制,是如何共負一軛。原來很多人擔心冷漠、犬儒、灰心、indifference 沒有出現,洋溢的是未冷的心和互相扶持。為義坐牢的年輕人看到這樣的光景,自然更能抖擻精神,勇敢面對失去自由的歲月。

  大遊行後不少參與者都問,下一波有甚麼行動,接著可以做甚麼。這的確是當前堅持爭取民主、自主的人們必需認真考慮的問題。而在上街遊行表態後,也許需要的是細微、有創意及多環節的抗爭行動,特別是特區政府及建制力量不斷利用法律、法院作為打壓抗爭者的工具時,更要小心避免墮入他們的圈套。

  當前首先該做的,是把焦點對準執意令年輕抗爭者入獄的元凶──律政司司長袁國強,追究他的政治責任。事實上正是因手執檢控大權的他堅持覆核刑期,十六位年輕人才要付出這樣沉重的代價。泛民及非建制派立法會議員該立即召開緊急會議,要求袁國強交代覆核刑期的理據及考慮,特別是他為何無視律政司內部其他高層人員的反對一意孤行決定上訴。

  這樣做不能推翻他的決定或扭轉十六位年輕人入獄的情況,但至少逼他解釋有關決定,隨時令他詞窮理屈,出醜於人前。

  另一方面,議員以及民間團體也可以蒐集過去五年特別是「雨傘運動」前後袁國強對抗爭者的檢控紀錄,以揭破他沒有政治考慮的謊言,以顯示他的檢椌政策及決定如何偏頗。

  法庭是另一個重要戰場。三位上訴庭法官判十六位年輕人特別是雙學三子入獄的裁決明顯過重,判詞也顯示他們有認真考慮抗爭的緣起及抗爭者的動機,實在不合理。因此,市民該全力支持抗爭的年輕人向終審法院提出上訴。

  這樣的行動不僅是為了讓他們脫離牢獄,更是要改變上訴庭就抗爭定下的看法及判例。若果任由上訴庭的裁決延續,不但有更多抗爭者可能被送進獄中,市民按基本法、人權法亨有的權利及自由也將大大萎縮,當權者、執法者的權力則大為膨脹。當然,上訴到終審庭需要龐大的訟費開支,甚至可能要負責政府的堂費,只有市民慷慨支持,年輕抗爭者才有可能上訴終審法院。

  中長期要做的事只有更多。最重要原則是非建制派保持團結,不要因枝節、策略上的不同互相攻訐。在冥頑不靈致力保護既得利益的當權派面前,泛民及非建制派沒有分裂的本錢。

2017年8月24日星期四

氣候暖化之禍


  大概除了特朗普等少數冥頑不靈的人以外,沒有誰還會質疑全球暖化正引發越來越嚴重的禍害,令日常生活、社會運作大受影響。

  其他地方不說,單是香港過去幾天就讓人見識到mother nature 的威力,先來破紀錄的炎夏,再來十號風球四處水浸被破壞,還好不像澳門般停水停電,不然受創更深,社會運作需要長時間才能恢復。

  更可怕的是,酷熱与強颱風不是一時的現象,而是新常態。近十年的夏天比以前難受得多。溫度一再破紀錄還不算,走在街上實際感到的悶熱、翳焗絕不是升高一、兩度所能形容;基本上在戶外走一條街已額頭冒汗,要是走上一段落的話肯定衣衫盡濕,仿似難以呼吸那樣。

  從統計看,自踏入2000年以後夏天平均溫度一再比過往的平均溫度高,單日高溫紀錄好幾個都在過去十多年出現。這說明暖化已不再是一個概念或想法,而是不斷在發生及惡化的現實情況。

  正由於全球暖化正加快步伐來臨,極端酷熱天氣、超強颱風、大暴雨將會變得越來越普遍。香港這城市的基建從電力供應到街道去水系統到斜坡維修是否跟得上是個很值得關注的事。試想想夏天氣溫不斷創紀錄,家居、公司、商場肯定長時間開冷氣,供電系統若不能負荷又或備用電量不足,便有可能出現超負荷的情況,隨時發生像台灣近期那樣的大停電;到時候不知會搞出甚麼亂子。

  我們的城市及居民有為氣候暖化做好準備嗎?

2017年8月22日星期二

「灰色」遊行


  這個夏天委實不好過。從七月到現在先後參加了兩次大遊行,兩次都熱得汗如雨下,衣衫盡濕;可兩次都有點沉鬱,充滿不可為而為之的味道。

  第一次是為了悼念坐了多年寃獄再感染惡疾而死的劉曉波先生。遊行之際他不但人已死,遺體已被火化,骨灰還被丟進大海,可說灰飛煙滅。執意上街遊行不過是為「朋友」送行,讓他在天之靈知道走得不寂寞。

  星期天的一次是為了聲援十六位因政府堅持上訴被判入獄的抗爭者。黃浩銘、何潔泓、羅冠聰等十六位年輕抗爭者已被法院改判入獄,當下都在鐵窗下過活,失去基本人身自由,時刻在權力陰影下。

  而不管星期天參與遊行的人數有多少,不管我們口號喊的多激情,他們仍得在那扭曲的環境熬至少半年以上。想到這裏,怎能不感到鬱悶。


讓人更低沉的是儘管遊行人數真的不少(雨傘運動後最多),但整體社會環境及氣氛不會有甚麼改善,撕裂的情況比以前更嚴重深沉,對體制的不信任比以前更濃烈,甚至連向來深受尊重、信任的法院及法律界也受到不少質疑,認為已失去獨立性,成為政府的幫兇。

  此外,法官判決的嚴厲已令日後公民集會、言論自由空間明顯收窄,就像有把利劍懸在大家頭上,今次遊行也沒能改變這事實。

也就是說,心中明白上街遊行後現實情況不會有改善,甚至會轉壞。可還是堅持要上街,要參加遊行。為的只是讓獄中的年輕人知道,你們不寂寞,有成千上萬的人跟你們同行,與你們同樣不肯放棄理想與抱負,明知前路高牆處處也在堅持。

  在獄中的年輕人,希望你們看得到吧!

2017年8月17日星期四

英超魅力再升


  英超抖暑終於告一段落,新一季賽事又再開鑼,教人在悶熱的周末夏夜添回一點趣味。

  早說過英超比其他歐洲聯賽好看,從第一圈賽事看來欣賞指數進一步提升了。幾支強隊曼聯、阿仙奴、熱刺、曼城實至名歸,攻力更強,單是他們首輪已總共攻入12球,其中阿仙奴、曼聯各入四球,教球迷過足癮。

  而且,他們的入球都不是亂撞或靠滾,而是有板有眼有組織,再加上速度爽快,九十分鐘比賽轉眼踢完,還有點不夠喉的感覺。

  未能取勝的兩支強隊的確有點甩轆,其中愛隊利物浦應勝未勝令人痛惜。前鋒缐顯然比上屆銳利,可後防線依舊如豆腐一般,補時階段人家一個角球就絕殺追平,真是教fans眼寃捶胸。

  車路士上半場初段先有中堅被趕出場,接著不明不白輸掉三球;還好到下半場仍能追近成三比二,可見雖然一開局就失掉三分但實力猶在,絕不能就此看輕它。上季「車仔」開局接連失分,到中段卻勢如破竹,連勝多場然後捧走冠軍。雖然不服氣,可真要比的話,「車仔」爭標實力還在愛隊之上。

  六強以外,中型班、升班馬今季似乎也有更多球隊改變打法,不再來個一分主義死守打消極足球,反而加強控球組織攻勢以取得入球及勝仗,即使面對強隊也不會龜縮在半場後。零比四敗給曼聯的韋斯咸其實不是毫無還擊之力,只是把握能力不及對手而已。屈福特也沒有躲在半場打九零一戰術。

  看過第一輪賽事後,立時期待星期六、日快點來,好追看車仔、利物浦能否翻身,曼聯可否保持強勢……。總之,得看個不亦樂乎。

2017年8月16日星期三

一個令人絕望的判決


  星期一聽過幾位上訴庭法官在「衝擊立法會案」聆訊時對各被告的質疑,或多或少都感受到十幾位反東北發展撥款的示威青年形勢不妙,律政司要求加刑的圖謀大有可能實現。散庭後的晚上,作為被告之一的土地正義聯盟成員何潔泓心中不免惴惴不安,不知迎來的是不是被關進牢獄的命運。她禁不住與同為被告的社民連副主席黃浩銘互相交流,道出自己對判刑的不安。人稱「村長」的黃浩銘就可能被上訴庭加重刑罰說了以下這番話:

「我們會孤單、難捱,會跟朋友、家人、伴侶分離一段時間。如果一個人相信自己沒有悔意,同時實踐了所相信的,即使在你軟弱的時候,記住公義就在身旁。」

  黃浩銘這番話不算慷慨激昂,卻是一副坦然無懼和千斤擔子兩肩挑的從容,因為他深信抗爭者代表的、肩負的是更大的公義,對抗的是深沉的扭曲與不公。我們在此要向「村長」、何潔泓、林朗彥及其他十位抗爭勇者致意,希望你們在橫逆中好好保重。我們確信,你們永遠不會孤單,You’ll never walk alone;跟你們同行的人,跟你們在黑暗中堅持點亮一點點微弱公義光芒的人比你們知道的多,比當權者想像的要多得多!

  首先該明白,十三位反對東北發展撥款衝擊立法會的年青人不是甚麼暴徒、歹徒,更不是要藉抗爭謀取甚麼政治、經濟以至個人利益。他們當中大部分早在特區政府強推新界東北發展計劃令鄉郊面貌大變,令無數居民面對毀家滅村命運的時候已站出來為居民發聲,為香港的可持續發展努力抗爭。抗爭者參與了一場又一場公眾諮詢,發表了一篇又一篇報告與建議,提出了一個又一個替代計劃,希望特區政府不要粗暴的毀村滅家,漠視新界東北居民的生活方式與空間;希望政府官員好好考慮其他方案及計劃。

  可是,主事的官員包括現已貴為財政司司長的陳茂波對他們的合理建議毫不考慮,把他們視為阻礙發展的力量,把他們推向社會的對立面,自己則堅持推動大規模改變新界東北生態、生活環境的規劃。

  本來,立法會作為民意代表機構,可以成為官民對話及互諒互讓的橋樑,令雙方的分歧收窄,再達成彼此可接受的方案。然而在畸形政制下,立法會由建制派主導,成了政府的護航人而不是市民利益的守護者。正因為建制派力挺,政府根本不必對抗爭者及新界東北居民作任何讓步,而是強行通過規劃,強行在財委會通過相關撥款,令米已成炊,令毀家滅村成為事實。

  換言之,新界東北居民及抗爭者面對的是長期溝通無門、糾正無路的絕境,是難以克服的扭曲政治體制,他們最後決定採取公民抗命的方式,希望進入財委會會議直接與議員對話,直接把訴求提出,希望盡最後努力挽回事件。過程中抗爭者的行動容或有些點魯莽,容或有情緒亢奮甚至過激的時候,但由始至終他們都沒有蓄意傷害他人包括警察及立會職員的意圖及行動,更沒有像律政司代表所說那樣接近暴動。

  法官們若能把事件的進程包括抗爭演變作整體考慮而不是只聚焦於當日立法會大樓發生的事,他們的判決可能不一樣,他們未必會把十三個有抱負的青年送入牢獄。只可惜,法官們似乎沒有作這樣的考慮。

  當然,案件發展到這地步的首惡是對抗爭者窮追猛打的律政司。十三位抗爭者其實已在裁判署被定罪及社會服務令的懲處,並已完成相關的要求。也就是說,抗爭者已為公民抗命中的違法行為承擔了法律責任,受到了懲罰;原審法官的裁決也已向社會表明,不管抗爭的動機有多高尚,出發點有多良好,都不能因此使用了非法手段或暴力,否則將要面對法律的制裁。

  而對十多位抗爭者來說,判處社會服務令及留下刑事案底已是相當大的懲罰,足以嚴重損害他們的前途。可律政司卻不滿足於抗爭者只被定罪,更希望來個嚴懲,於是不顧社會氣氛和諧硬要提出上訴,兼且只集中要求加刑,並把抗爭者說成是「準暴徒」。結果,上訴成功,抗爭者被大幅加刑至即時監禁8至13個月,讓一眾滿懷理想,不求私利,沒有做成實質傷害的年青人黯然下獄。這已不是向社會發出甚麼訊息,而是一種報復。對一個社會來說,還有甚麼比向年青人報復及傷害年青人更令人沮喪以至寒心呢?

  何潔泓入獄前在社交媒體留言,說類似的案件陸續有來,擔心入獄的友人、年輕人越來越多。她的擔心絕不是過慮,政府及律政司秋後算賬的行動還在繼續,更多有抱負的年輕人將排隊入獄。想到這裏,市民特別是年青人怎能不感到絕望!

2017年8月15日星期二

討回議員津貼之荒謬


  該不該要求四位被DQ的立法會議員交還過去一年的薪酬及津貼,立法會主席梁君彥及議員決定找大律師提供法律意見。


  表面看這樣做似乎妥貼,實情是梁君彥以至一眾立法會議員特別是建制派議員逃避責任而已。長毛等四位立法會議員是按公平、公正的投票程序選出,有十多萬選民授權,不是竊據了任何人的位置,也沒利用不光彩的手段當選,他們完全有當議員的權利及資格,今次被法院DQ 只因為北京透過釋法改變了遊戲規則,改寫了議員就業前的規範,把原來不過是形式的宣誓過程變成議員能否就職的關卡,並將以往十多年議會寬鬆慣例一筆勾消。

  可以說,北京把宣誓儀式變成了一個有追溯力的陷阱,來個「延後報復」。這根本不合政治倫理,對四位議員也不公平。

  此外,四位議員就任及開展工作也不是自把自為,而是得到立法會主席梁君彥的認可,由他親自按手上的權力監誓及完成就職該有的法定程序。而既然四位議員已完成要求正式就任,他們領薪酬、津貼、開辦事處費用實在天經地義,也是履行議員職責所必需。有甚麼理由因人大忽然改變遊戲規則而要他們退回呢?

  何況四人上任後議政、辦事、為民請命可說不遺餘力,爭取市民福祉利益更是從不缺席,比大部份議員有過之而無不及。立法會向他們追討上任後的議員津貼,等同否定四位議員及他們助理的工作及貢獻,要他們當義工甚至貼錢做工,普天下有這樣無理的事嗎?

2017年8月14日星期一

年輕世代為何絕望


  早已是社會既得利益者的建制派人物常愛擺出一副了解年青世代需要,體諒年輕人處境的態度,常提出這樣那樣的點子為年輕人找出路。政府高官嘛不管是前朝還是本朝最愛的是「鼓勵」港青北上找出路,哄他們說內地大計劃如「一帶一路」、「大灣區」遍地黃金,可以讓人大展拳腳

  也有的如前財政司司長梁錦松先生那樣,像恍然大悟般發現年青人面對巨大的生活與前途障礙,如樓價太高不勝負荷之類,還說自己若是年青人也一樣感到「絕望」。

  梁先生是早已上岸的人,家居港島南區豪宅,他對樓價超高的所謂「絕望」即使不是假惺惺也只是說說而已,肯定沒有那份切膚之痛。再想深一層,他其實是超高樓價的得益者,正是超高樓價令他跟一般人、年青人的差距拉得更懸殊,讓他更「高人一等」及離地,根本感受到那份上樓無望的「灰」!

 超高樓價及扭曲的樓市的確是社會心腹大患,也是年輕人面對的重大生活與向上流難題。當前樓價已遠遠超越市民的負擔能力、收入水平,一個中小型住宅單位需要普通家庭十六年收入的總和,即使只有百多呎的納米樓,樓價動輒也得三、四百萬元,已不能以瘋狂來形容。

  年輕人即使成功考進大學取得學位,要靠自己的力量、收入改善居住環境以至建立自己的安樂窩幾乎不可能,甚至努力苦幹十年也未必能上車。再加上租務市場對租客毫無保障,討價還價的能力極低。兩者加起來,年輕人特別是中下階層年輕人安居的願望已成泡影,即使不致絕望也肯定感到氣餒。

  樓市扭曲不但破壞市民及年輕人安居的希望,也令香港經濟出現嚴重扭曲,大部分資金都向地產及相關行業傾斜,其他行業的投資則被壓縮,薪金增長則似有還無。在這樣的情況下,創業的障礙越來越多,失敗率越來越高。即使已上軌道的企業、行業也因利潤被租金蠶食殆盡而周轉困難,不易保持競爭力;幾十年老店因租金太高被逼關門的消息就頻頻傳出,教人嘆息不已。

  對希望向上流動改善生活的年輕人來說,除了極少數專業如醫生、會計師的收入及前景仍能勉強跟得上瘋癲樓市帶來的巨大漩渦外,其他行業、其他職業職位都不斷落後及變得邊緣化,收入、前途要有突破比以前更難、障礙更多,風險更大。「安居」已成泡影,「樂業」的前途又不樂觀,年輕人眼前的景像實在霧霾蓋頂。

  不過,真正令年輕人以及市民極度失望以至絕望的還不是樓價如脫疆之馬,而是香港那份「家」的感覺土崩瓦解,變得越來越陌生。要讓市民對香港有「家」的感覺,至少有兩個重要的元素,第一個是安全感,第二是與感。

  所謂安全感要讓市民在香港生活、說話、辦事都可安心,不會無故遇上甚麼麻煩甚至威脅。可內地強力部門近幾年來不斷在香港公然活動,越境執法有之,強行擄人有之,強逼離境有之。銅鑼灣書店從老闆到員工的可怕經歷已令人難以心安。前幾天更出現懷疑來自強力部門的人在鬧市強行擄走不同意見者,再非法禁銅,虐打的可怕案件。

  再加上特區政府引入「一地兩檢」,把香港與內地司法管轄區模糊化,更令港人包括年輕人擔心原來的法律保障、安全保障開始崩潰。

  香港要成為年輕人的「家」除了安全感以外,還得有參與感,還得有參與的空間及權利,包括塑造社會未來的面貌及走向。很不幸,近幾年來年輕人看到自己的參與和努力換來的不是一個更美好的家,而是鎮壓的鐵拳,是各種不同的打壓,是自己成為被告與囚徒。

  最可怕的是,年輕人付出巨大代價換來的是停滯與淪落,是權力與權利的天秤進一步向既得利益者及富二代傾斜;是社會「異化」,變成認識誰比認真做事更重要。可以說,香港正大踏步朝 「財閥當政」plutocracy的方向走,跟用人唯才(meritocracy)距離越來越遠,令大部份人從起跑線一直輸到終點,看不到翻身的希望,爭取不到當家作主的權利。這才是年輕人感到絕望最根本的原因!

2017年8月12日星期六

林鄭、任總該重看克魯明的警告


  前金管局總裁任志剛自九十年代開始掌管香港的貨幣政策,歷時長達十六年,還被稱為香港的「金融沙皇」,意思是說他在金融、貨幣政策有莫大影響力,非其他人所能企及。這一回由「金融沙皇」親自出手狠批政府過去十年的財政政策,形容為不合時宜的守財奴策略,自然「一文激起千重浪」,顯示新政府將要拋棄過往的審慎理財原則改為積極催谷經濟,協助特首林鄭月娥令香港GDP增長加快的願景。

  林鄭跟任總有雄圖壯志加快香港經濟增長不是壞事,只是這樣的事說易行難,很容易變成一相情願。而在兩位推動特區政府作重大政策改變前,也許該先看看08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克魯明(Paul Krugman)九十年代中的舊作:“The Myth of Asia’s miracle”。

  這篇文章原刊於九四年冬的“Foreign Affairs”雜誌,它一舉戳破東亞新興經濟體的經濟奇蹟,指出九十年代亞洲新興經濟體的所謂成就並不是找到了甚麼永續發展的formula,而是壓縮消費增加投資再加上投入市場的勞動力大增有關,跟整體經濟效率提升沒有多大關係;實際情況就如五、六十年代的蘇聯。

  當時,蘇共採取的同樣是壓縮消費大舉投資催谷經濟,令蘇聯GDP增長相當驕人,個別領域如重工業、太空拓展甚至可以跟美國並駕齊驅。

  可拚命儲蓄及投資帶來的是越來越低的回報,還伴隨越來越明顯的浪費。但為了保住經濟增速,有關國家只能進一步加大投資力度,甚至不惜大量舉債以維持投資規模,形成一種惡性循環。蘇聯到七十年代以後陷入長期停滯,反映的就是不斷增加投資此路不通。東亞國家到九十年代中期同樣出現類似的兆頭。克魯明因此斷言,亞洲經濟發展不是甚麼奇蹟,而是未學行先學走的急就章模式,很快就會面臨發展樽頸,無以為繼。

  文章發表不到三年,亞洲金融風暴爆發,從泰國到馬來西亞到印尼到南韓都受重創,當中只有南韓真正走出困境,升上新台階,其他如泰、馬、印尼已無後九十年代之勇。

  克魯明這篇經典文章除了點出投資帶動經濟隱藏重大缺陷外,更指出長期經濟增長沒有甚麼秘訣,主要取決於兩個方面:其一是可投入推動經濟的資源總量(包括資本及勞動力),其二是生產力的提升,包括知識普及率及科技創新等。日本在二戰後經濟快速增長,新加坡在七十年代開始經濟起飛,靠的就是生產要素在質、量上的大幅提升(人口增加,教育普及,西方轉移生產其地及技術)。到九十年代這些因素及優勢已用盡,特別是日本人口開始減少,又不容許輸入勞工,教育又已普及,再增加投資對改善經濟效率及增長作用有限,不倒退收縮已是萬幸。日本經濟過去二十多年一直疲不能興,泡沫經濟爆破只是觸發點,真正問題還在於增長潛力見頂,沒有大動作如大幅輸入勞工增加生產力量難有突破。

  香港的情況開始接近日本,人口快速老化,勞動力增長明顯放緩,教育早已普及,連大學生人數也已大幅增加,再想倚靠投資教育推高勞動力的素質作用極有限。再加上土地面積有限,不可能在不損害生活環境及素質下大量增加人口或引入移民。換言之,香港的長期增長潛力極有可能已見頂,更上一層樓不容易,再像七、八十年代那樣飛升更是不可能。任志剛、林鄭鼓吹政府以財政政策加快經濟增速,輕則帶來巨大浪費及資源錯配,重則令經濟過熱通脹狂飆,市民不見其利反受其害。可得三思三思!

2017年8月11日星期五

回歸20年好書


  行家兼老友送來一本在大書店不易找到的書,名字叫「有冇人熱烈慶祝香港回歸祖國二十周年」。老友說,本書被視為有些「獨派」意味,親中書店固然不肯上架,連標榜推廣閱讀的台資大書店據說也很快下架了。

  看完整本書20個訪問後有點驚訝,不明白書店擔心些甚麼。慶祝回歸祖國二十年的名字雖有點反諷,可書其實是相當紮實的人物訪問,編者很有心思的找來20個不同背景的人,由他們說97-17年間每一年的故事。九八年的人物是任志剛,他說的當然是亞洲金融風暴及打大鱷的事;2000年的說書人」是陳方安生,她反思引入高官問責制的大變(01年1月她因此事辭職)。03年是前護士謝嘉雯(沙士經歷),07年由朱凱迪講本土行動反對拆皇后碼頭;09年是社工黃穎姿講天水圍城;2012年有黃之鋒說反國教……。這個名單選得有心思,受訪者的回答也沒有交行貨。

  揭着揭着真有點坐「時光機」回到當年的感覺與感慨。拿當時的人與事跟現狀比對,恍如隔世四個字幾乎脫口而出。

  印像最深刻的倒不是名人如任總,陳太的答問,而是代表01年那位真‧高登仔的故事。此時此刻,高登討論區已成日常生活、吹水的一部份,甚至開始被其他平台取代。但「高登」的誕生的確是回歸20年來的一件大事,既反映科技飛躍,也是社會政治化、政治討論普及化的重要標記。一般20年大事回顧未必會記載這件事,編書的人不但有慧眼也倒接地氣。

  到回歸25年或30年的時候,希望有心人再花心思編寫新一本「香港回歸祖國四分一世紀」,看看選的又是甚麼人與事。

  期待。

2017年8月10日星期四

重搞租管


  好朋友夫婦最近為了買樓不買樓的事起了齟齬,還禁不住在朋友聚會中找其他人評理,看看該買還是再等一會。丈夫認為此時此刻樓價太貴,高價接貨風險太高,吃掉大半積蓄外還得孭上一身債,何年何日還清不敢想。做太太的則覺得等了又等樓價還是繼續上升,不知何年何日變得affordable。

  最大的觸發點是忽然被業主收樓,找新居搬屋狼狽不已,深覺租屋沒有保障,隨時被逼遷,剛適應了環境又要搬,費時失事之餘對孩子成長也不好。

  一眾老友對這樣的家事當然不敢介入,推來推去胡謅一番就算。自己算是多咀的一個,禁不住說樓市早就偏高,自14年以來已不斷有人(包括在下)說價高勢危不要接貨,可換來的是樓價不斷破頂創新高,難怪朋友開始不耐煩躍躍欲入市,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咬定樓市快調整。

  也許,真正的問題在於當今樓市租客毫無保障。自從十多年前政府因救樓市撤消租管以後,業主大多只需一個月通知就能收樓,不必甚麼理由;租期長短,租金加幅也沒有規限,租客只能乖乖接受。朋友上一個租住單位只住了幾個月就被業主開始逼遷,弄的住不安寧,難怪滿肚苦水。

  其實在歐美國家,置業不是必然的事,選擇長期租樓的人、家庭比比皆是。這因為外國租客較有保障,租金也不致脫離上班族的收入升幅,於是他們便可以長租下去,五年、十年也不足為奇。

若果香港也能恢復一點住宅租務的管制,對租客增加一點保障(例如租住年期及優先續租),每一年半載搬一次的麻煩將會減少,因panic而買樓的機會降低,樓市發展也許會更健康,一般小家庭、年輕人也少點住屋上的煩惱。

2017年8月9日星期三

Dunkirk 與諾曼第


  對Christopher Nolan的「鄧寇克大行動」(Dunkirk)有很大期望,看過後卻有點失望。電影算是水準之作,還帶點戰爭片少有的宿命與沉鬱。只是,Nolan是把蝙蝠俠拍得別有神采,又炮製出 驚艷的Inception(潛行凶間)。Dunkirk卻少了神來之筆,反而添了些愛國主義與個人英雄主義等滄俗之物,好像倒退了。

  撇開電影不說,Dunkirk這地方倒是相當有趣。跟年前遊過的諾曼第差不多,Dunkirk有連綿的平坦沙灘,沿灘就是平房民居,景緻非常接近。驟眼從電影中看特別是aerial shot 拍出的景緻,跟諾曼第的甚麼 Omaha beach、寶劍灘很相近。

  可原來兩個地區從知名度到旅遊業都有極大分別。在旅遊資料中,Dunkirk幾乎空白一片,除了三月有場半馬比賽外沒有甚麼活動,也沒有其他特別的景點或旅遊設施,幾乎連到此一遊的價值也沒有。

諾曼第卻是鼎鼎大名,有大大小小的軍事博物館及遺跡,有偌大的軍人墓園和相關旅遊設施。開車沿海岸公路順着玩的話,幾天也玩不完。每年六月六日,官方還有大型紀念活動,整個地區像嘉年華會一樣熱鬧非常。

  兩個都是重要戰場,在兩處地方埋骨的各國軍士都數以萬計。可諾曼第七十多年來一直是世人的焦點,鎂光燈閃個不停。Dunkirk卻有點沒沒無聞,要不是Nolan拍了電影只怕世人都不記得它了。

成王敗寇,對人如是,對地方也如是。要是當年盟軍選擇在Dunkirk登陸反攻,諾曼第到今天大概在地圖中同樣隱沒暗角。

2017年8月8日星期二

任志剛先生的墮落


  前金管局總裁任志剛先生既然願意加入熱廚房擔任林鄭月娥的財金政策「國師」,自然得為她準備大灑金錢做大有為特首開路。但開路護駕也得講道理、邏輯,也得拿出點基本經濟分析吧!可惜,任志剛首次出手提出的「觀點」不但跟事實數據不符,連經濟學ABC似乎也未搞清楚,只是一心一意為林鄭大增開支鳴鑼開道,實在令人失望又遺憾。

  任先生在觀點中說,過去十年特區政府的財政政策太保守,一直採取「守財奴」政策,導至大量盈餘出現,拖着經濟後腿。他認為,這樣的政策「穩健有餘,進取不足,亦不合時宜。」任先生的評語明顯針對前財政司司長曾俊華先生,也跟過去幾年一些「梁粉」如陳啟宗非常類似。問題是這樣說從實際上到理論上都說不過去。

  過去十年香港經濟增長當然比不上中國大陸7% 甚至10%的升幅。可不要忘記,十年前香港已躋身發達經濟體行列,GDP根本不可能保持5%以上的增長,能有3-3.5%已算不錯。美國自八十年代以後增長平均大概2.5%左右,日本自九十年代起更總是在1%以下,歐盟整體同樣只有不到2%增長。香港跟他們相比,表現已較為優異。何況08年出現百年一遇的金融海嘯,全球金融體系幾乎崩潰,發達經濟體愁雲慘霧,處於不斷調整、去槓桿的循環,金融創新幾乎全面停頓。直到近一年全球經濟才總算站穩陣腳,開始有機會擺脫零利率。在這樣不利的外圍經濟形勢下,香港從經濟過去十年仍能保持接近3%左右的增長,今年首季GDP更有4.3%增長。這當然不能完全歸功於政府的財政政策,但說政府開支不夠進取拖慢整體經濟增長卻說不過去。

  再看其他經濟數據包括失業率及通脹更反映任志剛的無理。若說政府是守財奴阻礙經濟發展,那香港該出現大量閒置的勞動力,通脹應該似有還無,甚至像日本那樣出現通縮。可香港自2011年來失業率都在3.5%以下,比經濟學定義的full employment(全民就業)設定的4%失業率還要低,多個行業都出現請人難的情況。通脹方面,日本、歐盟一再陷於通縮,美國通脹率也不過2%上下,香港通脹率則接近4%;要不是政府過去幾年提供多項財政寬免措施如代交電費等,通脹率只怕更高。換言之,香港過去好幾年一直處於全民就業、通脹率躍躍欲升的情況,沒有甚麼剩餘的勞動力或産能,怎麼能說被政府拖後腿呢!難道任先生認為政府該在全民就業下繼續刺激經濟,令經濟過熱,推高通脹令物價飛升?

  再從宏觀理論上看,香港是個開放的小型經濟體,政府以財政政策刺激經濟增長的效果有限,即使大搞基建,當中不少新增開支都流入財團、大企業手中,真正流向一般市民的相當有限,又或只有少數流進實體經濟如消費、投資中,可說是耗力大而收效少,未必划算。其實,特區政府財政政策有「逆周期」(counter cycle)的本質,即當經濟倒退時政府開支、投資不會隨之收縮,也不會裁員減薪,變相為經濟保持一些動力,一點穩定,這大概已是政府財政政策對經濟最大的助力。任先生總不會認為特區政府財政政策可以令香港像內地那樣GDP每年增長6-7%以上吧!

  最令人費解的是,任先生掌金融政策多年,負責捍衞聯繫滙率,自該明白財政儲備是政府保衞聯滙的重要彈藥。九八年政府入市打大鱷為時不過兩星期,動用的彈藥就高達一千二百多億元,要是美國對沖基金LTCM 不爆煲,又或俄羅斯沒出現債務違約令大鱷資金鏈斷裂,這場攻防戰可能會打得更久,到時動用的儲備便可能高達三千億甚至更多,壓力巨大。曾俊華先生累積九千多億儲備正好增加政府捍衞聯滙的彈藥,強化外界對制度的信心,令大鱷們不敢再想狙擊港元。這可是在強化香港的金融體系及安全,任先生卻反而把曾先生說成守財奴。難府該大增開支花光儲備才算是進取及合時宜?到時再有大鱷狙擊港元拿甚麼來迎敵呢?

   任志剛先生為了立功,為了替新特首護航連捍衞聯滙的責任都忘得一乾二淨,這位香港第一能吏淪落之快、之徹底實在令人搖頭嘆息!

原形畢露


  梁振英一下台,少了這個最大反派做的掩護,一些過去幾年似乎「改邪歸正」的政治人物立時原形畢露,重新展現他們不過是唯唯諾諾之輩。

 最明顯是前立法會主席曾鈺成。過去幾年他一再批評梁振英搞分化,一副良心建制派的模樣。去年夏天又公開宣佈有意參選特首,跟前財爺曾俊華相呼應,打碎梁振英連任好夢,添了點獨立思考味道。

  誰知林鄭月娥一上場,曾鈺成立時變身新政府的「啦啦隊」,一再為她保駕護航。以任命蔡若蓮當教育局副局長為例,教育界及市民一面倒反對,曾主席卻急不及待跳出來護駕,稱讚林鄭頂住「壓力」任命蔡是有勇氣,有堅持。其實,林鄭逆民意的做法跟梁振英毫無兩樣,曾鈺成居然把林鄭捧為有勇氣,他不問是非只求護主的面目已是清晰可見。

另一個是人大常委范徐麗泰。她在梁振英當政年代同樣不時對梁冷嘲熱諷,擺出一副較獨立的模樣。可自梁篤定下台後這位范太立時變回過去的「左口左臉」,不斷為人大搬龍門DQ議員說好話,又指市民抗拒中央政府權力。

   前兩天她還把矛頭指向學校及老師,認為不少老師立場反共才令學生及年輕人對國家出現抗拒情緒。可范太的說法活脫脫是對老師及教育界的侮辱。中國近現代史的陰暗面包括49年後的慘烈政治鬥爭是鐵一般的事實,完全破壞中國文化及人倫關係的文革對不少港人而言更有切膚之痛 (67暴動就是文革的餘波)。老師把這些歷史與事實向學生說明是盡責及專業的表現,不涉及反共不反共。范太難道想香港老師把這一段段血淚史white wash,或像失憶症那樣把它們忘掉,彷彿沒事發生?

  這不是教育學生,而是荼毒學生啊!

2017年8月6日星期日

從「鄧寇克」看「戰爭史」


  著名導演Christopher Nolan拍的Dunkirk(鄧寇克大行動)算是相當另類的戰爭片,沒有像先前米路吉遜的「鋼鋸嶺」那樣血肉橫飛,也沒有「琉璜島戰書」的近距離肉博與殘酷,有的是大撤退求生的掙扎與無路可逃的悲涼。大導演在片末引用了戰時首相邱吉爾對Dunkirk奇蹟的說話:“"we must be very careful not to assign to this deliverance the attributes of a victory. Wars are not won by evacuations."  (我們要小心別把今次撤退說成是一場勝仗。撤退是不會帶來勝利的)。邱吉爾的說法當然有道理,也符合西方戰爭思想的傳統,那就是該作戰至你死我活並以此分出勝負。鄧寇克大撤退沒有正面交鋒,只為保存士兵生命卻沒有殺傷敵人自然算不了勝利,更不能吹噓。

  不過,根據英國著名歷史學者John Keegan寫的「戰爭史」(A History of Warfare),戰爭必需正面交鋒殺傷敵人以致勝主要是希臘、羅馬傳統的想法,其他文明、其他民族其實有不同的戰爭文化,馳騁草原一再成為農業帝國大患的遊牧民族如匈奴、蒙古、突厥人就有不同的戰爭方式與文化。他們最首要的特徵是避敵鋒銳,採取拖延和迂迴戰術,使用投射性武器如弓箭而不是鋒利的刀劍,遇到頑強抵抗時即撤軍後退,靠消耗敵人力氣制勝而不是硬碰硬來個決戰。

  Keegan 指出,日本的作戰文化又不一樣。被美國培里艦隊打開門戶走向西化以前,日本內部戰爭都由武士階層包辦,庶民不會參與;而武士在作戰時有嚴格的形式與禮儀規限,服裝、甲冑、武器、武藝、戰略上的行為都有嚴格規定,不能為了取勝而亂了規矩或使用旁門左道,否則不單不容於武士階層,他所屬的藩主也會摒棄他。

  而為了保住這樣的武士及戰爭傳統,德川幕府在掌權後把從西洋傳入的火炮、槍枝加以嚴格限制,規定隔年才生產250把小火槍,並實行鎖國以制止包括火炮、槍械與西洋文化輸入。這種為保持固有文化包括軍事文化而放棄先進技術的做法就跟西方社會的選擇大大不同。

  Keegan又認為,西方軍事文化由於重視你死我活的勝負,漸漸把原來文化上、政治上對戰爭的規限摒棄,特別在擴充兵源及研發武器上可說一往無前。火炮、槍械威力越來越大,逐漸把騎士階層連帶講求規矩的騎士文化及規範消滅。槍械的易於掌控、使用又大大擴闊兵源,任何身體健壯的男丁都能參軍上戰場。十八世紀末拿破崙能打造百萬大軍,除了因打破了貴族對軍權的控制外,槍械、火器的普及使用更是關鍵。

  接下來的故事大家耳熟能詳。西方大國憑籍不斷提升的火力、軍力橫掃全球不同角落,把其他文明、其他在軍事文化上較保守的國家打個落花流水,成就霸權。可這一股以你死我活分勝負的戰爭文化最終令西方大國來個自相殘殺,第一次世界大戰正是這種至死方休軍事文化的典型。數以百萬計的歐洲士兵源源不絕的被送上前線,然後被新發明的武器如機關槍、戰車、毒氣彈、戰機屠殺,原本預計幾個月就會打完的戰事拖了四年,幾乎令西歐文明毀於一旦。

  其後的二次大戰更是慘烈,捲入的國家更多,大家都使用西方式殊死戰的打法,競相研發越來越不可思議的武器,並且毫不猶疑的使用,德國的V2火箭及美國的原子彈就是極致。要是德國先發明原子彈再加上V2火箭,戰局肯定改寫,世界或至少歐洲在70年前大概已灰飛煙滅。

  Keegan 忠告各國政府,當前最該做的不是研發甚麼新武器,而是重新設定戰爭的規則,包括自我克制原則,包括不把戰爭視為政治的延伸或常態政治工具等。沒有這樣的覺悟,再多閱兵、軍演、新武器只是把人類的末日推前。

2017年8月5日星期六

誰被打壓


  還以為梁振英去後特區政府的語言偽術會收歛一些,可原來還是差不多,看看特首林鄭月娥如何為新任教育局副局長蔡若蓮護航就清楚不過。

  林鄭除了裝儍表示不明白為何委任這位親中教聯會副主席是向教育界開戰外,又指教育界立法會議員葉建源反對政府委任在選舉中落敗的蔡若蓮不合邏輯,還說香港要包容而不應打壓輸了選舉的人。

  教育界反對蔡若蓮任副局長的原因各方面說了很多,例如擔心重推洗腦國教之類,這裏就不多說了。可林鄭說反對蔡若蓮任副局長是打壓她卻教人莫明其妙,甚至懷疑自己是否聽錯。葉建源反對任命是因為蔡得不到教育界認同,其中一個清楚指標是她在教育界選舉一再大敗,這可是合情合理的質疑,不是甚麼打壓。

  而且,教育界反對她並非要DQ她教師的資格,也不是不准她擔任校長,而是反對政府獎賞一個得不到業界認同的人,讓她手執大權外又有高薪厚祿。

  副局長是教育局第二把交椅,月薪超過20萬,比蔡女士原本人工至少升一倍。今次任命分明是林鄭破格獎賞親中建制陣營選戰落敗者,於情理邏輯均不合,也等同摑廣大老師校長一巴掌。她不好好檢討這種任意獎賞某些政治陣營的做法,反而指責提出質疑的人打壓,這不是顛倒是非黑白又是甚麼?

  再比較一下四位被DQ的立法會議員的坎坷。四人都是選民以公平公正方法選出,是貨真價實的民意代表,只因人大及政府搬龍門改變宣誓規定才失去議席。可林鄭新政府對他們四位的打壓毫不手軟,繼續追索訟費不肯作任何寬免。

  親中陣營的人選舉得不到支持卻升官發財,選民支持的議員被無理DQ還要付訟費隨時破產。誰被打壓,誰在打壓不是很清楚嗎?

2017年8月4日星期五

林鄭月娥,不要裝儍扮懵了


  特首林鄭月娥說不明白為何委任蔡若蓮當教育局副局長會被視為與教育界開戰,又或是一手摧毀跟教育界多月來建立的合作互信;她強調人選是由局長楊潤雄建議,並沒有人包括中聯辦強行給予人選名單,又表示蔡具備足夠的資歷、經驗,符合用人唯才的原則。林鄭想裝儍扮懵並以此蒙混過關實在低手之極,也反映她所謂願意聆聽市民意見只是裝模作樣,到遮掩不了就裝儍裝不明白民意說甚麼,然後我行我素,對民意不屑一顧。

  林鄭既然說不明白,就讓我們再響亮的跟她說一遍。委任蔡若蓮女士當副局長為甚麼是跟教育界開戰,最根本的原因是她代表的是一條政治優於專業、要紅不要專的路線,是公然讓政治力量干擾教育專業,這完全違背教育界及絕大部份老師、校長的想法及期望。

  稍稍看看蔡女士的背景就不難明白她絕不是她口中的中立、無黨無派教育工作者,而是有強烈政治傾向的人。她是親中教育團體教聯會的核心成員,零八年才不過40歲左右就成為教聯會副主席,還得到教聯會撥出數以百萬計資金讓她打造自己的平台爭取曝光。換言之,蔡若蓮是教聯會全力栽培的新星,希望她發揮更大的政治作用。

  那教聯會是甚麼組織呢?它跟工聯會一樣是北京在港衛星組織,它的領頭人是吳康民,曾鈺成等根正苗紅的親中人物,它的政治立場、黨派立場清晰明確。蔡若蓮能進入教聯會的核心領導層,又成為銳意栽培的新星,她怎能不「政治過硬」,她的政治傾向怎會不清晰明確!林鄭用這樣的人擔任教育局副局長形同把政治元素滲入教育決策及實行的中樞神經,令政治考慮輕而易舉滲進不同環節,包括課程及教材發展、師資培訓;進而滲進學校及學生的日常學習。對向來強調專業的教育界而言,這等同以政治顛覆專業、顛覆教育,怎不是開戰呢?

  再看教聯會的專業表現。二零一二年它出版國民教育的教材,希望以此作為學校、學生上國民教育課的基礎資料。可教材內容偏頗粗疏,既不尊重歷史又妄顧事實,包括把中共形容為「進步、無私和團結」的力量,又指西方民主社會充斥混亂、不安與暴力……等。可誰都知道中共是人類史上內鬥最嚴重的政治組織,從1921年成立以來內部人事、路線鬥爭不絕,最新上演的是第五代核心習大大鬥倒本是下任核心熱門的前重慶市委書記孫政才。而黨員、高幹以權謀私、挾資外逃的事更是多不勝數。

  教聯會面對如山的事實仍編出這種為中共塗脂抹粉的教材,向學校學生硬銷,這不是荼毒學生是甚麼?現在,林鄭讓處心積慮荼毒學生的人當教育局主事人,怎不是跟老師、學生、家長開戰!

  此外,蔡若蓮在教育界內口碑、人緣、評價都不高。在政府可能任命她當副局長的消息曝光後,教育界內反彈極大,短時間內就有過萬人聯署表明反對任命,其中不少是跟蔡女士有過實質合作及接觸的前線教育工作者如校長、老師等。跟上回梁振英任命能力低下的吳克儉當教育局局長相比,今次的反彈更為強烈。

  而在去年九月的立法會選舉,蔡女士出選教育界功能組別議席,結果大敗而回,顯見她根本得不到教育界的支持,根本沒資格可以代表教育專業進入政府體制。林鄭硬要委任一個在行內不孚人望的人任副局長,除了政治考慮及需要以外還有甚麼其他原因呢?可這樣以紅代專的用人策略明顯是挑戰教育界的底線,這不是開戰又是甚麼呢!

2017年8月2日星期三

通縮成絕症 安倍大勢已去


  日本首相安倍晉三近期可真有點大勢已去的味道。本月東京、仙台兩個大城市的選舉失利固然打擊了安倍「選舉戰神」的形像,自己心腹、防衛大臣稻田朋美因隱瞞自衛隊在南蘇丹維和任務報告而下台不但削了他的面子,更反映安倍在黨內權勢不如前,保不住嫡系人馬。

  但最棘手、最致命的卻是一個蛋頭學者的論文。這學者一舉戮破了「安倍經濟學」的泡沫,表明政策成效不彰,無以為繼。果真如此的話,安倍即使擺平了稻田朋美的事,改組了內閣也挽回不了大局,明年大選難逃敗選命運。

  這位「蛋頭學者」可不是一般學者,他是當了八年聯儲局主席的伯南克(Ben Bernanke)。伯老自卸任聯儲局主席就在布魯金斯研究所當個研究員,回復蛋頭學者的身份,閒時寫寫文章評斷一下宏觀經濟形勢包括各國的貨幣政策。前不久他到日本參加日本銀行(即日央行)的研討會,發表了一篇題為"Some Reflections on Japanese Monetary Policy",為日本非一般的貨幣政策(或超級寬鬆貨幣政策)斷症。這篇文章不算長,譴詞用語也是伯南克的一貫平實無華本色,充滿客氣內歛之情,有種行家的惺惺相識。但只要仔細看伯南克的行文,就能發覺他憂慮甚深,明示暗示日本央行可能無以為繼。

  根據伯南克的分析,來自從安倍晉三委任命黑田東彥為央行行長以後,日本銀行一改以往謹小慎微的做法,大膽進取,把過往伯南克、克魯明等學者在論文大膽提出的抗通縮重武器都用上了,包括設定通脹目標並按此需要不斷加碼放水,大舉購買債券推低短、中、長期利率,大幅擴充央行的負債表,不斷出口術提升民眾的通脹預期等。

  成效嘛,伯南克說得有點避重就輕。指經濟比2012年安倍上台前好些,整體經濟回復溫和增長,偶爾整體物價還有輕微上升,上班族工資開始有回升跡像(安倍也加大力度要求企業加薪),勞動人口參與率高達73%,比美國的68%高。

 說完這一連串好話之後,真話來了。伯南克說02年他以抗通縮專家的身份撰寫長文,批評日央行畏首畏尾令通縮遲遲不能扭轉。現在,他認為自己的批評有點不公道,低估了問題的嚴重性。因為過去四年日本央行採取的抗通縮措施比他論文提議的還要厲害,還要徹底,可效果卻依然有限。核心通脹率仍然在零水平附近徘徊,看不到明顯回升勢頭,甚至看不到央行開水閘放水的做法令通脹率確實朝2%的目標進發。也就是說,設立2%通脹目標依然只是紙上談兵。

  更大的隱憂在於日本央行過去幾年的行動已令短、中、長期利率接近零水平,即使繼續買債也不能再進一步推低利率,意味貨幣政策再擴張的效用大減。伯南克指美國聯局金融海嘯後同樣放水,但除短期利率跌至零以外,10年債息始終在一厘半以上,30年國債利息更高,令聯儲局的買債擴資產負債表行動真正起着降低資金成本的作用。但日本債券連10年、30年都接近零息,降無可降,對實體經濟也難產生刺激作用,變相廢掉貨幣政策的武功。

  伯南克指出,剩下來抗通縮的政策工具已不多,例如央行可印鈔票借給政府大搞基建刺激經濟,希望加快經濟增長扯高通脹;其次是日本政府動用income policy逼企業加薪令物價與工資形成互相追逐的上升徊環;其三是接受通縮這長期病並與之「共存」。前兩者都說易行難,因為日本自九十年代已搞基建刺激經濟,規劃大量新項目不容易,再加上不能輸入外勞,一時三刻根本開展不了工程。

  逼企業加薪則只有短期效果,企業也可以用不同的入帳方法規避,例如加薪後裁減其他津貼,令加薪效果大減。最現實的做法是接受日本人口老化、勞動力減少難免形成通縮,政府想辦法紓緩壞影響就算,不再奢望扭通縮為通脹。可這意味承認政府及央行失敗,承認「安倍經濟學」徒勞無功。安倍還拿甚麼吸引選民支持呢!

2017年8月1日星期二

大閱兵


習大大搞的大閱兵算是好看,在內蒙空曠的沙地舉行,沒有看台或現場觀眾,只有士兵、武器和主打閱兵的習大大,讓全世界清楚看到他是手握軍權的唯一領袖,是真正的核心。

  武器方面實在豐富多樣,有最新的隱形戰機,有洲際彈道導彈,有坦克,有無人機,當然少不了荷槍實彈的士兵,再加上首次穿迷彩的習大大,場面、主角、造形都比上月在香港以至前年在天安門慶祝抗戰勝利七十周年大閱兵有看頭。

  至於這些武器、軍隊是否打得,實戰的效果如何大家只能靠估,甚至希望永遠不用證實。畢竟這些武器再不濟殺傷力也非常驚人,用來對付國內民眾固然不妙,對付周邊鄰國以至強大的對手美國更肯定死傷枕籍,生靈塗炭,還是不知道的好。

  大閱兵最令人失望的倒是習大大的那一番發言。他在演講中反覆表明解放軍是中共的軍隊,要永遠絕對聽從黨的指揮,黨指向那裏,軍隊就打到那裏,並強調這個原則必需堅持下去,不能放鬆。

  也就是說,這支解放軍永遠是中共的「私家軍」,是黨衞軍而不是人民的軍隊。習大大以及中共絕對無意讓軍隊國家化,絕對無意放棄槍桿子出政權、保政權的政策。可是,軍隊國家化是現代社會的常態,也可以確保軍隊不會變成少數人壓制大多數人的工具,更可以成為社會走向權力多元的基礎。連這一步也不肯踏出,中共顯然仍停留在清末民初軍閥割據時的想法,或像袁世凱那樣只想擁兵自重,把軍隊變成「袁家軍」。

  可袁世凱是百多年前的人,早已被掃進歷史垃圾堆,習大大為何還要跟他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