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30日星期日

在TC2 的 “Danny Boy”



  前幾天跟酒友到喜歡的小店TC2酒聚,算是為2018年告別,也想趁小店還在的時候多享受那份Cozy。TC2的岑仔老闆說,小店難做,人手、租金、生意額都是問題,大概到明年初就會告別,能否找到合適店面經營下去尚在兩可間,只能希望岑仔老闆盡快東山再起了。
  酒過三巡,酒友說想來點音樂,隨興用色士風吹了愛爾蘭小曲Danny Boy(歌曲有幾個不同名字)。Danny Boy是上色士風課時老師選的入門歌,歌譜、指法不算複雜,手指不靈活的我比較容易掌握,沒多久就記牢了譜與指法,幾乎每次練習前都吹一、兩遍,為樂器及自己暖暖身。酒友說來點音樂,想也不想就選了它。
Danny Boy的音樂編排簡約,節奏偏慢,是相當抒情的作品。用色士風吹奏頗有點在愛爾蘭高山低谷(glen)蕩氣迴轉的味道,配上關於離別去留的歌詞,跟愛爾蘭充滿戰亂饑餓離愁別緒的歷史非常相配。偶爾在吹奏的時候會想起堅盧治的風吹麥動」(The Wind That Shakes the Barley)這齣悲情電影。

  吹奏完畢酒友說曲調很耳熟,但記不起叫甚麼名字。我說是Danny Boy”後朋友恍然大悟,還着我再吹一遍。第二次吹奏完回到坐位,剛拿起酒杯呷了一口智利名酒SENA,朋友問我有沒有看過白先勇先生的短篇小說Danny Boy,沒有的話可以看看,跟音樂相當配合。

 第二天酒醒過後在網上找到小說,是個身染絕症異鄉人對自己坦白向親人告別的故事。有不少委屈,有淡淡鄉愁,有一點點抱怨,但也有見自己、見同伴、見天地的坦然。異鄉人紐約同志酒吧聽到歌手以 “Danny Boy” 謝幕,說要為再不能來的「酒友」道別。「異郷人」在告別信說:「那首古老的愛爾蘭民謠我曾聽過多次,但那晚美麗安那微帶顫抖的淒婉歌聲,卻深深觸動了我自己的哀思,我衷輓我心中那些一去不返的孩子,他們帶走了我的青春、我的生命。」
  沒多久「異郷人」當義工,照顧染上世紀絕症(愛滋病)的18歲愛爾蘭青年Danny,聽他說悲傷的故事,餵他喝水,為他洗淨身軀,陪他走完人生最後兩星期...接著自己也發病走了。

 看完白先勇先生的文字,再聽一遍Danny Boy,忽然想來一杯Bushmills威士忌,好撫平心頭的起伏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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