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大戰結束一百周年在世界這一端沒有甚麼感覺,也沒有多少報導。可在世界彼端的歐洲,悼念儀式此起彼落,過幾天還會有一場雲集歐美領袖的大型悼念活動。
對歐洲人來說,一次大戰是真正的Great War,那一場戰爭造成三千多萬軍民死亡,其中相當部份是30歲以下的年青人。歐洲原來自信滿滿的文明在戰後被各種極端主義、悲觀情緒取代。好些小村落、小鎮在戰爭中損失男丁太多,陷入無可挽回的衰落中。
蘇格蘭高地不少小鎮、村落及威士忌酒廠就是大戰的犧牲者。
前幾天酒友傳來一段短片,說的正是蘇格蘭在大戰中失去的人與酒。根據這位先生的獨白,蘇格蘭大戰中失去的人口中有72%是30歲以下,當中有四分一來自Highland與偏遠地區小村小鎮。當村子大半青年都成了Lost boys of Scotland,這些社區再沒有多少生機可以復健,只能逐步萎縮下去。
小酒廠也一樣。好些產酒區如愛丁堡、Lowland 的威士忌酒廠有高達九成員工(從董事到經理到釀酒師到酒桶工匠)都被召入伍到西線(West front)參戰去了。酒廠如Aurthur Bell and Sons 在員工入伍前每人送了一瓶Scotch以壯行色,讓他們在戰壕驅驅寒。只是,酒廠員工像大部份赴西線作戰的士兵那樣一去不復返,跟家鄉就此訣別。很多小酒廠因此失去了釀酒師或經理,像丟失靈魂那樣很快生產不繼,再也不能恢復過來。
戰爭過後沒多久,小酒廠一一倒閉或被併進大型酒廠中,好幾家百年老廠從此失去了自己的品牌與位置,成了人家的影子。Scotch市場自此由幾家大廠主導,少了以往那份百花齊放。要是那些老酒廠存活下來,要是那些釀酒師、工匠沒有在前線灰飛煙滅,今天的蘇格蘭威士忌肯定姿采更多。
記得年前第一次到Islay「朝聖」,從渡輪登岸步上Port Ellen ,首先映入眼簾的不是甚麼酒廠或Pub又或是威士忌宣傳廣告,而是一塊小小的紀念碑,碑上有一個士兵的石像,還刻了32個陣亡士兵的名字。這32人只是島上Port Ellen Parish 的陣亡士兵,其他村子也有類似的紀念碑。以一個當年人口不過2-3000的小島,損失不可算不大。Islay及它的酒廠能熬過來不容易。好好喝一dram Scotch 念記這場Great War 吧!